安阳的战局果然如温容安所料。
在这个冬天结束的时候,传来了邕宁王暴毙,叛军队伍土崩瓦解的消息。
听闻这个消息,军中上下都很振奋,颜苒却陷入了深深的疑虑。
前世,邕宁王是在战败后自尽身亡的,今生却变成了暴毙而亡,不知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
尽管一切都在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令颜苒有些忐忑,但也同时令她感到庆幸。
至少,舅舅一家都安然无恙,北宁军民也没有如前世那般损失惨重,这些变化总归是好的。
就在北宁城的生活逐渐恢复平静时,又有一个重磅消息传来。
“监察御史?”
颜苒蹙紧了眉头,心中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温容安点头道:“嗯,想来是因北宁军未曾发兵平反叛军,所以圣上派人前来调查北宁军是否谎报军情吧。因御史此行乃是暗访,此事极为保密。若不是北宁直面漠北,为了防止泄露军情机密,构建了非常严密强大的情报网,只怕这件事我们也无从得知。所以当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那位御史应该已经进入北宁境内了。”
颜苒冷笑一声:“没想到,圣上竟对北宁如此不信任。”
温容安却道:“此事怕也是有人挑唆的,御史虽名为暗访,实则却是为了某人收服军心吧。”
温容安的话,让颜苒将所有不合理之处都串联起来,想通了这件事的始末。
她不禁恨恨道:“萧遵明知北宁军驻守边境的重要性,却还是向圣上进言调兵。如果北宁军调兵南上,致使北宁失守,届时必然要承受圣上的怒火以及骂名,萧遵就可以趁机为北宁军求情,赢得北宁军的感激。如果北宁军抗旨,亦会惹得龙颜大怒,萧遵依旧可以这么做。他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将朝堂上的那些阴谋算计用到了这里,罔顾家国百姓安危,自私短识,根本不配为君!”
前世,北宁军便是选择了调兵南上,而后以伤亡惨重为代价,勉强抵住了敌军的入侵,保卫了盛国百姓的家园。
今生,在温容安和颜苒的干预下,虽然避免了一场恶战,却还是没能逃过萧遵的算计,怎能不令人气愤。
说着,颜苒又担忧起来:“既是萧遵从中作梗,这回来的御史应该也是他的人吧?不知会是何人,会不会认出我们来?”
颜苒倒是不怕被人认出,也不怕她还活着的消息传回安阳。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必须将所有计划提前,即刻返回安阳。
可是自从来到北宁后,诸事繁杂,先是邕宁王起兵造反,又是大小越国宣战,再是爆发瘟疫。
颜苒和温容安两个人,一个忙着治理瘟疫,一个忙着击退敌军,给温容安调理身体一事也暂时搁置下来。
如今,诸事平定,眼下最为要紧的还是给温容安调养身体,现在还不到回安阳的时候。
温容安握住颜苒的手,宽慰道:“放心吧,我已经与舅舅商议过了,既然御史此行目的不纯,北宁自然也不能任其拿捏。城门处已经加强了守卫,不论来者是何人,只要进入城中就会被拿下。”
颜苒点了点头,却总觉得心中隐隐不安。
三日后,前来北宁暗访的监察御史入城,甫一进城门,就被看守城门的将士拿下,押到了军中大营。
颜苒正在药房与莫随学习医理,轻萱突然闯进来,气喘吁吁道:“姑娘,快,去,大营,韩,韩……”
颜苒疑惑道:“喊什么?”
轻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完整,索性不再叙述,直接拉着颜苒就向外走。
颜苒一路跟着轻萱来到了军中大营,她走进门,便见一个男子正凑在温容安身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颜苒定睛看去,不禁大吃一惊:“韩奚?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