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奚听见颜苒的声音,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两块青肿,欣喜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人精,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
颜苒无言以对,韩奚这话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错,可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
颜苒看着韩奚脸上的淤青,对轻萱道:“将我的药箱拿来。”
轻萱又赶忙出去,折返回药房。
颜苒走到韩奚面前,问道:“你就是监察御史?”
韩奚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有种劫后余生之感:“我原还以为此行必会丧命于北宁,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你们两个,真的是太好了!”
颜苒不解,问道:“此话怎讲?还有,你一个学馆的夫子,不好好教书,怎么跑来做御史了?”
面对颜苒的连环提问,韩奚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你们有所不知,在你们离开安阳以后,安阳的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自邕宁王起兵作乱以来,二皇子屡献奇谋,颇得圣上的器重和倚仗。反观太子,不仅毫无建树,还接连办错了两件差事,惹得圣上厌弃。如今,二皇子风头正盛,他想拉拢我爹,但我爹……”
颜苒打断了韩奚的话,疑问道:“你爹?”
温容安从旁解释道:“韩相。”
原来,韩奚是韩相的私生子,幼时一直与母亲生活在祁州,所以与祁州出身的徐夫子有过一段情缘。
后来,徐夫子远赴安阳任教,韩奚便也追随她一路而来。
而韩相帮温容安,也是因着韩奚的缘故。
不过,当时颜苒以为,韩相与温大将军有交情,所以才对温容安多加照拂,又因后面接连发生了许多事,便未加探究。
却不曾想,这当中竟还有这样一段内情。
颜苒捋顺了思路,示意韩奚接着说。
韩奚又道:“我爹刚正,不愿结党营私。他既不能为二皇子所用,二皇子自然要想法子将他拉下马,再换他的人上位。于是,二皇子借调查北宁军情是否属实一事,向圣上进言,让我大哥前往北宁暗访。可我爹就我大哥那么一个嫡子,若是路上出现什么意外,或者到了北宁死的不明不白,韩家的嫡系岂不是就绝后了?所以,我就主动顶雷了。”
韩奚幼时未与父兄生活在一处,是因他的母亲与韩相之间的爱恨情仇,但韩相及其兄长都对他很好。
如今家人有难,他作为韩家的一份子,自然责无旁贷,便主动请缨代替大哥前往北宁暗访。
毕竟,萧遵也没有想到,韩相不只一个儿子,还有一个未曾载入家谱的私生子呢。
颜苒问道:“若说萧遵要对付韩相,在路上设伏刺杀你大哥,倒是极有可能。可你为何觉得,来到北宁也难保性命?”
韩奚道:“不论北宁军是否抗旨,御史暗访一事都是极大的威胁,北宁军大可一不做二不休的除掉御史。北宁是边城,安阳鞭长莫及,届时又能如何?二皇子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让我大哥来送死,从而打击我爹!”
韩奚说着,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夸张道:“看看我的脸就知道了,我才刚刚入城,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已经被人揍得连我娘都不认识了!”
颜苒原是以为,萧遵此举是为了收服北宁军心,必然会派心腹之人前往。
没想到,他却是为了对付韩相,所以阴差阳错的来了个韩奚,倒是打消了她的顾虑。
说话间,轻萱已经将药箱拿了过来。
颜苒为韩奚处理伤处,韩奚一直嚷着喊疼。
颜苒不免嫌弃道:“这点小伤也值得你大呼小叫,难怪徐夫子看不上你!”
颜苒最是会捏人七寸,一句话就令韩奚偃旗息鼓,硬生生的忍着疼一声不吭。
待处理过伤口,韩奚又恢复了活力:“我马上修书一封送去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