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太君的心情在一个转瞬间大起大落,就像忽而从云端坠到谷底,又触底反弹到了云端,一时表情茫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颜苒笑着向穆老太君请安道:“老太君安好。”
敏安县主也上前问安道:“老太君,多日不见,您近来可好?”
穆老太君看到敏安县主,这才回过神来,面带讶色:“妤儿,你何时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敏安县主的祖母与穆老太君相交甚深,是以她十分熟稔的扶住了穆老太君的手,道:“祖母近来时常睡不安稳,我便想着来相国寺为她祈福。我是昨儿夜里才到的,便没惊动您,只请了颜姑娘过来叙话。谁料突起风雨,她便宿在我那儿了,这不一早我就送她回来。”
敏安县主几句话就解释清楚了颜苒外宿一事。
穆老太君不禁为自己方才误会了颜苒而感到愧疚,同时拉住了颜苒和敏安县主的手,笑道:“妤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与颜姑娘又颇为投缘,你们两个又是小姐妹,这还真是巧了!”
敏安县主笑了笑,好奇的探头向院里看去:“这是怎么了,院子里怎么这么多人?”
她说着,又好似才看见萧遵似的,故作惊讶道:“二皇子?”
穆老太君闻言,也转身看过去。
她方才走得急,倒是没注意从屋里走出来的男子竟是萧遵。
她不禁十分奇怪,萧遵缘何会在颜苒的房中,温氏方才所言对不住又是何意?
温氏看到从外面回来的颜苒,立时傻了眼。
若房中的女子不是颜苒,那又是谁?
温氏机械的看向萧遵,却触到了他寒潭般阴鸷冰冷的视线,登时全身一个激灵,赶紧低下了头。
萧遵在看颜苒。
无论是敏安县主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相国寺,还是颜苒拜见敏安县主外宿,都太过巧合。
崔静诗得意洋洋,以为利用了敏安县主和颜苒,达成了目的,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
可是在萧遵看来,真正在幕后推动事态发展的,却是颜苒。
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崔静诗,也不过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颜苒并不惧怕萧遵,目光平静的与他对视,一步也不退让。
可是萧遵却突然笑了,猩红的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笑容阴森而扭曲。
颜苒顿觉头皮一阵发麻,败下阵来,忍不住别开了视线。
萧遵走到院中,向众人拱手揖礼。
温氏等人连忙避让,不敢受礼。
萧遵收敛了那个令人不适的笑容,转而作出一副羞愧的模样,解释道:“昨夜本宫与侍妾夜游,突逢风雨。因着淋了雨,便想饮些酒水暖暖身子。谁知却醉酒走错了院子,竟是宿在了颜姑娘的住处,还望颜夫人与颜姑娘见谅。”
穆老太君将颜苒拽到了身后,面色不善的瞥了萧遵一眼。
要她说,这个二皇子还真够不要脸的,来佛门净地还带着侍妾,还在人家未出阁的姑娘的住处胡天胡地,简直荒唐!
可碍于萧遵的身份,他又如此诚恳的表达了歉意,她们便是再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
有温氏在,颜苒自是不作声。
温氏的脑袋里嗡嗡的,又恨又怕,还得赔笑道:“二殿下言重了。”
萧遵向众人点头示意,又转身向屋内招了招手,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走了出来。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
可她戴着长及曳地的帷帽,包裹的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萧遵将她揽在怀里,仔细的护着她,生怕她被别人看到会害羞似的,看起来很是深情的模样。
眼见二人就要离开,敏安县主急了:“哎……”
颜苒一把握住了敏安县主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