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的时候,小淮正在为婉书的发髻上带上发簪,听到顾府那头人又派人过来的时候,小淮气得脸颊通红,那模样看上去感觉她比婉书还要生气,芸卿和婉书好笑地看着小淮,要是不知道的人来瞧,还以为是小淮的‘婆家’找上门来了。
“那头顾府的人真是吃饱了饭闲得,有事没事就要来咱们丞相府溜达溜达,保不齐又是先头那三老夫人和四老夫人吃了瘪不服气,所以趁着相爷不在家,就想着折腾姑娘你。”小淮气鼓鼓地跺着脚,越想心里越生气。
王妈妈也尤为气氛,恨恨道“呸!这群帮闲,只敢趁相爷不在的时候上门。”
相比小淮的急怒、王妈妈的气氛,婉书反而显得淡然多了,毕竟今儿晌午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顾府会派人过来丞相府,所以她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婉书一边对着镜子带上耳环,一边轻声问道“是顾府的哪位长辈派来的人?”
小丫鬟轻轻道“回、回大娘子的话,奴、奴婢忘记问这些事了。”
来传说的是一个新入扶风院伺候的小丫鬟,名叫翠丫,前头传话传得很急,她便也急冲冲地来传话,婉书问的这些事她自然没有细问。
小丫鬟皱着眉头苦着脸,浑身禁不住地发抖,她灵机一动,喘着粗气连忙道“不过,奴婢远远的瞧了一眼,那妈妈看着是温和端庄之人,且身上的布料格外华贵,可不像是一般妈妈婆子能穿的,应当是主子身边的得力之人。”
婉书朝翠丫地多瞧了一眼,微微一笑,夸奖道“你眼力不错。”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小淮,轻声吩咐道“瞧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你带她下去喝碗茶水,歇一歇。”
原本还在担惊受怕的翠丫听到婉书的话随即送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向婉书行完礼后,步伐轻快地跟着小淮向侧堂走去。
听完翠丫对来人的描述后屋里的几个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王妈妈走上前微微弯腰,在婉书的耳边小声说道“大娘子,我瞧着此人来头不小,难不成是顾府的大娘子、您的正经婆母派人过来的?”
“应当不是婆母。”婉书对着镜子的自己将发簪正了正,眉宇间一派云淡风轻,像是早已将一切都包揽在心中,语气中也满是漫不经心,“想必您还记得咱们之前在顾府的光景,相爷和公爹婆母的关系就已经十分不融洽,相爷是庶子,不受嫡母待见是寻常之事。可是闹得这般不可开交,那就不是寻常之事可以说得通。”
王妈妈想了片刻,琢磨着开口“大娘子您说这么说,到让我想起来顾府的所有差事现在都由小顾夫人掌管着,这顾府的当家主母反而如同被架空了一般,确实奇怪的很。”婉书只是淡笑不语,王妈妈像是松了口气,庆幸道“不是正头婆母派人来的就好,若是三老夫人和四老夫人的人,她们看着相爷的三分薄面,定然不敢咱们大娘子。”
婉书目光沉寂如水,像是蔓延了丝丝雾霭在眼中,水光氤氲,缓缓道“三婶婶四婶婶应该知道相爷是什么脾气,先前已经闹得不愉快,现在更没必要派人来请我去顾府。既不是婆母,又不是三婶和四婶,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芸卿脑筋转得飞快,瞬间反应了过来,“是顾府的老太君。”
新婚后第一日婉书曾随着顾家的家眷们参拜过孙老太君,那时候院子里满满当当都是人,什么婶婶妯娌都来和婉书说话,婉书也只和孙老太君说过几句话,如今孙老太君差遣人上门请婉书顾府一叙,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既是孙老太君召唤,婉书不敢怠慢,换了一身蜜合色的淡雅襦裙,便坐上马车向顾府出发。在去顾府的路上,婉书大抵已经猜到孙老太君请自己去顾府究竟是为了什么,定然是为了最近顾靖萧几次三番从秦楼带吃食回来,这事传得沸沸扬扬,顾靖萧还落个沉迷美色之名,这对于顾府来说自然是不乐见的。
阳光正好,孙老太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