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丞相体恤。”
微愣神了片刻的郑璞,接过军报,冁然而笑,“正好家母甫至陇右,璞便厚颜领了休沐之期了。”
“咦,竟有此事?”
不料,丞相闻便微扬眉,旋即便含笑捋胡,“既然如此,子瑾休沐便以五日为期罢。”且不等郑璞推辞,他又加了句,“百善孝为先。此署内少了子瑾数日,亦不会事事周旋不开,不必推辞。”
呃.........
已至此,郑璞唯有再次做谢了。
不过,归座后的他,见丞相舒怀笑颜如故,便将一事提了出来,“丞相,璞先前与允南兄在汉中聚首时,亦谈及了巴蜀后进,他对一人颇有赞誉之辞,声称其才可堪入相府任事。璞听闻时,心甚奇焉,故而去信归蜀托家兄察之,其人果如允南兄所。今相府事务忙碌而僚佐稀少,便斗胆荐之,但求裨益于时。”
“哦,不知乃何人也?”
闻,丞相双目灼灼,喜颜更胜,催声道,“子瑾速之!”
“诺。”
郑璞轻声说道,“乃是今宫禁舍人,巴西黄崇黄宗逊。”
丞相听罢,略作鼻音后,便耷目自作思。
倒不是质疑黄崇的才学。
同为巴西人的谯周推举黄崇,或许还带上些许乡梓之谊。但郑璞既然一并推举之,足以断定其才委实可用。
毕竟郑璞从不轻易举人。
但每次论计人物,所几无不中者。
丞相的思虑,乃因黄崇是投了魏国的黄权之子。
虽说先帝曾有“孤负黄权,权不负孤也”之,且丞相南征之前,为了取巴蜀豪族资财以国用与期其等共力北伐,故而将时岁不满十的黄崇特恩入宫禁为舍人。
但摘不掉黄崇所背负的无形枷锁:叛臣之后。
那是长在人心上的认知与定义,无有更改的可能。
尤其是如今黄权尚在世,且是被魏国授予益州刺史之职。
如此情况下,正值北伐将士死力之际,让一叛臣之后来陇右充任相府僚佐,丞相自是要慎重思虑一番,此举是否会引发人心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