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掷地有声,撼动着慕容靖一片迷茫混乱的内心。
“你若不敢面对你的父君,不敢做闽国未来的王,我阳樱,一辈子瞧不起你。”
第二日的朝堂,闽王依旧没来,正当满殿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殿门之外,太监尖细着嗓子道“太子到——”
身着太子衣冠的慕容靖神色傲然,举手投足间的姿态仿佛他从来就是太子一般,在满殿朝臣各种惊诧的目光中,大步走到了王座下的台阶上,徐徐打开手上的圣旨,朗朗而读。
这是历史上第一个自己宣读自己被立为太子的太子,然而在殿外乌压压一片银龙卫冷冽地注视下,在那一柄柄闪着银光的长剑下,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多说半句,即使是前太子慕容煦的舅父、权倾朝野的柳钦,也只能压着满腹的怒火,随着殿上众臣一起跪下,大呼“臣等贺喜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大喜!”
慕容靖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若不是前一夜他命人将那些与太子谋反的罪证信件一一誊抄了一份,由银龙卫分别悄悄送到柳钦等人的床头,今日的朝堂,何来如此的顺利?
褚令说“端正你的身份,莫忘初心,莫要忘记你的母亲。”
珍妃说“御下之法、朝堂之术、治国之道,想必你和子华都已烂熟于心,但你仍需牢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唯有得民心,方能治天下。”
闽王说“我不是个好王上,但我希望……你是。”
当慕容靖再次踏着月色走出天章院,一路树影婆娑、凉风习习,他的步子却是从来没有过地沉重,每一步他都在想,要怎么做,才能最快最好地恢复这次谋反给整个朝野乃至整个闽国带来的伤损;如何襄助千里以外的慕容子华;如何和眼下内乱一片、迟迟不肯给出九城一江的李朝交涉——有太多事情在他脑中盘旋,一时间脚下匆匆,他竟没注意到,自己又走进了南雁楼,而那个粉丝衣裙的女孩,笑颜如画,正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