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道“曦华被朕娇宠惯了,你莫跟她计较!不过是个孩子,横竖也不碍你什么!”
翮贵妃心下一凛,身子却妖娆无骨般倒在景元帝怀中,一双灵蛇似的藕臂攀上他的肩颈,将他拉向自己,唇间吐气如兰,喃喃若私密恋语,渐渐低下去“瞧皇上说的,臣妾,是那般小气的人么……”
当辰光熹微,朱檐下金笼里的莺声鹂语敲开了凤藻宫的朱门,翮贵妃站在大殿门口,目送景元帝带着一众宫人侍卫遥遥而去。
她艳若桃李的脸上,春意漾然的笑靥渐渐隐去,朱唇微启、声若寒霜。
“真是想不到,孟氏无用,倒生了个好女儿。呵,好个狡猾的小丫头,本宫倒真小看了她!”
坤煦宫这一番变故,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事后也只能拼凑个大概。
中宫庭苑里的梧桐树上生了乌鸦、污了匾额,是有些不吉,但让皇上动怒的真正原因,却被他含混模糊的态度和雷厉风行的处置,通通掩盖了去。
令皇上讳莫如深的,究竟是什么?
她知道似乎与曦华的梦魇有关,但皇上下了封口令,宣颐宫没几个人知道,前朝……她终究不能伸手太过,唉,若尚儿能更争气些,她走向凤座的路,又怎会如此艰难?
牛嬷嬷杵在翮贵妃身后,病了几日,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衬得睑下两块乌青越发明显。
若在往日,她早就凑过去,左一个主意、右一个计谋地跳得欢,但今日,她却沉默地僵立着,连翮贵妃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牛嬷嬷自然算不上翮贵妃的心腹,翮贵妃也知道,此人心机深沉,且来历可疑,说是南周时为人所害、被赶去冷宫呆了近二十年,谁知是真是假?
但翮贵妃用她,只因她可用、当用、好用。何况,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除了依附她凤藻宫,又能何去何从?
“唉,前些日子的诸多盘算,都尽数落空,只能另想法子了!”
翮贵妃的语气里难掩一丝颓唐,牛嬷嬷上前两步,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说!”
“贵妃娘娘对那位苏小姐,想必……没有十分在意过?”
翮贵妃娥眉微颦,绘了朱红流丹的凤眼斜斜一挑,慵懒道“你是说……苏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