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破铜烂铁?”
朱寿丢了个“爱买不买”的眼神,“再破铜烂铁的兵器,也是兵器。打起仗来,总比赤手空拳要强。不过,这笔交易只能掌握在少数几个商贾的手中。”
人一多,容易乱,就不好掌控了。
张遐龄听到有生意可做,像是捕食中的饿狼,嗅到了猎物的踪迹,两眼都泛着幽幽的绿光,“这事交给小民和冯盛去办。”
他不是不想独吞这笔生意,只是盘子实在是太大,单单凭他一个张家,怕成了众矢之的,不如拉上冯盛那家伙。
他常年经手边贸,认识的人面广,手段也狠辣,一些得罪人的事,可以交给他去办,至于他自个儿,唱个白脸就好。
他俩的野心昭然若揭。
实力有目共睹。
是最佳的接洽人选。
朱寿没有拒绝,“这件事就交给你俩去办,每月能卖什么货、能卖多少货,张永会给到你们相应的份额,所有账目定期交由倪世杰。”
想想,又担心倪世杰经验不足,怕他一人处理不了,朱寿又对无羡道,“将何关借我一阵,同倪世杰一起核对账目,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说道此处顿了下来,厉眸半眯,扫向了张、倪二人,“若是让我知道,谁敢私下交易,一顶通敌卖国的帽子,就够株连九族了。”
忽略朱寿剥着瓜子的动作,他的这番话责权清晰,分工明确,还真有些指点乾坤的意味。
倪世杰依然愁眉不展,“只有两家参与,”说得好听些是主持大局,说得直白些就是独吞利益,“若是有人不满,闹起事来怎么办?”
倪世杰管了近一年马市,商贾之间的明争暗斗见了不少,其中不乏一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真担心自个儿挡了人家的财路,会被人悄无声息给做了。
好不容易得手的大买卖,张遐龄可不愿分给别人一块,眸中掠过一丝狠辣,“朱公子不是说了吗?谁家私自与北元交易,就是通敌卖国!”
朱寿这话可不止是针对他和冯盛,更是囊括了马市所有的商贾。
到时候有谁不识相,可不要怪他拿着鸡毛当令箭,杀鸡儆猴了!
倪世杰没想到,平日看着温文儒雅的张遐龄,也有如此凶狠毒辣的一面。
在座的都是芝麻馅的汤团啊!
就他一只实心的圆子。
幸好朱寿派了何关,同他一起管账,不然,他可没胆子回大同。
那可不是趟浑水那么简单。
是跳油锅!
而且还是烧沸的那种!
几人又深入商讨了一番,将交易的细节敲定下来。
知道了朱寿的身份,就冲他替无羡剥瓜子的那份殷勤劲儿,倪世杰更坚定了抱定无羡大腿的决心。
将她伺候好了,就是将朱寿伺候好了。
所以在散场后,他异常狗腿地跟在无羡的身后,回了什刹海,理由找得冠冕堂皇,说是要去拜见李伯父。
两人有说有笑地到了门口,就听见一声声狗吠此起彼伏,从院内传了出来。
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不长眼,来她家偷东西?
时间还选在了大白天?
两人面面相觑,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婆娘,同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人,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边上还滚落了几个精致的礼盒,样子十分狼狈。
这个盗贼组合,有意思得很!
倪世杰打开了扇子,悠悠地扇了起来,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驱狗赶人的是马荣,朝着地上的两人呸了一口,“不长眼的东西,咱们没找你们算账,你们竟然还敢来咱们府上找打?!”
婆娘的脚崴了,起身后,顾不得拍去身上沾染的尘土,瘸着腿,先将身旁的贵妇给搀扶起来,仰着脖子,眉宇之间尽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