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表姐多年不见,你可好!”
“我……我挺好的!”
怎么会挺好!
龚茜还比燕岐晟大上两岁,早年订了亲只未过门夫君便死了,这两年又相看了些人家,却是迟迟不曾定下婚事,眼看着年纪渐大,还待字闺中,她如何能好?
只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处说!
燕岐晟却是无心与她攀谈,又行过礼后便退到一旁道,
“茜表姐,这院子大若是要出来走动便叫伺候的丫头跟着,小心迷了路!”
只那龚茜立在那处拿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瞧,就是脚下不动,有金机灵见状忙道,
“小爷,前头可是等着呢!”
燕岐晟嗯一声,
“即是如此,我便先行一步了!”
当下一撩袍子,带着两个小厮快步离去,留下龚茜呆呆立在那处看着他的背影。
“长青……表弟……”
燕岐晟进去里头,果然燕韫淓已是在找人,拉了儿子过来,
“长青,快去敬诸位长辈!”
燕岐晟应声过去,燕瞻已是三杯酒下肚,脸上现出些红来,一旁的程胥忧心不已,暗暗劝道,
“官家,可不能多喝呀!”
燕瞻只做充耳不闻,见燕岐晟过来便让他吃酒,
“今日我们是家宴,不必拘泥君臣之礼!”
燕岐晟无奈只得吃了三杯,转头又去敬各位族老,程胥眼见得官家又吃了三杯进去,心里发急便又打了眼色让燕守敬去劝燕瞻,
“父皇,是时辰回宫了!”
太祖有训在前,便是做了皇帝日常起居也是有规矩的,不能肆意妄为,若是让史官记在起居注中记上,
“帝喜嬉,常夜不归宿……”
这可不是光彩的事儿。
燕瞻被人好说歹说劝了回去,燕韫淓父子带了众人出来跪送,待到皇帝的马车离开,父子俩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出疑惑忧虑来。
只这时节不是详说的时候,回头又笑着招呼宾朋再饮再叙。
那头燕瞻一路闭眼依在榻上回到寝宫之中,却是立时一脚踹倒了角落的单足鹤喙吊灯,
“咣当当……”
铜制的灯具倒卧在地,灯油洒出来立时有幽蓝的火苗蜿蜒向前,宫人们吓得忙过去扑火,被燕瞻一脚一个踹到了一旁。
燕瞻立在那处冷冷看着火光在地上燃烧,
“程胥……”
声音森然,程胥忙扑嗵一声跪了下来,以额触地却是半点儿声音不敢发出,
“你可知罪?”
“奴婢有罪!”
“为何没有查出她在蒲国公府中?”
程胥此时心知再辨说也是枉然,只得匍匐在地,
“奴婢有罪!”
燕瞻回头看他,双眼中火光跳动,
“自己去领二十廷杖!”
“是!”
程胥退了出去,燕瞻低头看那火苗便如烧在了心里一般,撩得心肝脾肺都疼了起来!
她竟在蒲国公府中……
他们……他们竟一直未曾圆房,朕遇见她时……她竟还是完璧之身!
一想到他原本有机会将那尤物拥在怀中时,燕瞻就恨不能立时杀了程胥泄愤,
“废物!真是废物!”
找了那么久……居然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今日若不是朕突发奇想,亲去了蒲国公府,只怕好就要在朕的眼皮下头生儿育女,同别的男人过一生了!
一想到今夜燕岐晟那小子能与她鸳鸯共枕,被翻红浪,燕瞻只觉心头的阴火直冲脑门,当下大喝一声一脚踢散地上的那滩灯油,立时间火星四溅,宫帷之上沾了火星,缓缓的蚀开一个小洞,夜风吹进来,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