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而来,他摇了摇头,脸上虽有惋惜但还掺杂了愤懑“你为何有愧?是栾自己动了私念,若不是他不忍心对那越千泷施下荼火,河洛之眼怎会破灭,他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自己一人身死也罢了,还让你我多年心血成空,身为人臣,他即便是万死也难赎罪责!”
“兄长,风消云涨、万物更替才是大道,想来这山河虽好,可又怎能永世归于你我呢?所以,这河洛之眼本就是你我二人的私念,栾已经为我们守了数百万年,即便有什么恩情,他也已经还尽了,你怎好怪罪于他?”
“太一……”那人走上前来叹了口气“大阵不日就将崩坏,看来,和巫族一战已不能免。”
东皇太一并不回答,他闭目凝神,却是在自己的一道仙灵注入‘凰灭’之中。
“太一,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以自身之灵补之,可知自己便会永远被排于六道之外?”
“我知道。”
帝俊猜测着“不过,如果栾可入轮回,下一世我们还可借着他魂中的荼火之力再度凝成河洛之眼。”
“不,兄长,我并非想栾再回来守阵,这次我只愿他能在下界安宁为人,不再被巫妖两族纷扰,也不用再受那独守长守妄海之苦。”
“太一,你怎可如此任性?”
“兄长,你我已经欠栾颇多,如今就不能让我做一丝偿还吗?难道你真要用这命数困住他永生永世?若是栾在凡世能平安喜乐,也算了了我此生心愿。”
平安喜乐?帝俊立而不语,即便栾生而为人也驱不走魂中的荼火,那他这一世又怎么会平安喜乐呢?想不到这多么年过去了,他这弟弟还是这么心如孩童。也罢,若真是天地将崩,太一轮回将亡,那自己至少还能做到与他同往。
据说,那场大雪数年未停,如此一来天地长寂,连那终年无尘的不周山也化作了一片雪海。从此,天和地,终于不用长离相分了。
星璇坐于琴台上,她依然弹奏着那首《长劫》,这曲子她已经弹得纯熟非常,可惜,已经没了懂得听曲的人。
千山殁,沧海茫,问乎其心,唯有道恒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