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要跑两百多户呢。”
“……”
秦桂花张了张嘴,有些哑然,接过信封,眼圈红了几分,“三宝,你这钱咋凑的呀。”
“嗨,这您就别管了。”
宁七松了口气,“您当我面数一下,钱数对的话,您给我按个手印,我这心就算放了。”
“我不数了!”
秦桂花吸着鼻子,“我这还数啥钱,都不应该……”
“要数。”
宁七认真道,“桂花婶子,我知道您对我好,但情分和欠账不能混为一谈,您就当支持下我工作,好么。”
“唉。”
秦桂花难受的呀,打开信封,数了数,唇角抽了抽,“你这孩子,利息还多了呢。”
“几毛钱而已。”
宁七笑笑,递过在家写好的名单印泥,:“桂花婶子,您要是没意见,就在您的姓名后,按个手印,我就这去下一家了。”
“……”
秦桂花瘪着嘴,抬起小臂擦了把眼,配合的用大拇指在印泥上摁了下,然后在自个儿的姓名后留下手印,一刹那,眼泪便滑落出来,“孩子,苦了你了。”
“苦啥!!”
宁七笑着的模样,收好东西,转手又递上一封写着工资的信封:“桂花婶子,这是我给您补得一个月的工钱,我的厂子没了,工钱不能欠大家的,里面是三十六块,这个就不用您按手印了,您先忙,我去下一家了!”
“三宝,工资我就不要了。”
秦桂花不想收,“哎~!”
“不要能成么!”
宁七把信封朝她怀里一塞,扭头就朝等在院门口的胡秋月走去。
“三宝呀……你这孩子……”
秦桂花说不出话,泪眼模糊的看宁七走到院门口,一低头,见脚下还有个装钱的布袋子,“三宝!你这是……”
“婶子,那是您和厂里婶子给我凑得六百块,我不能要的!”
宁七在院门口朝她鞠了一躬,“我谢谢您,也谢谢这些给我凑钱的婶子,劳驾您帮我把钱还给大家,这份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哎呀……”
秦桂花发着细碎的哭音,见宁七走远,她拿起装钱的袋子,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两个信封,不由得失声痛哭,“这多好的孩子呀,咋就摊上了这种事,以后可咋办呀。”
……
宁七脚步不停,就近又去了老王二嫂家,刘老五家,栓子家,二丫姐家……
甭管上没上过她家找茬的!
她一视同仁!
在服装厂和种植园上班的,宁七归还人参的钱款时,另给结算一个月的工资。
临走时,还会鞠上一躬,以表歉意。
盛夏的日头很是毒辣。
宁七从清晨走到傍晚,衣服都被汗沁湿了又干。
后脖颈好像是晒伤了,火辣辣的疼。
脚底也滋滋儿的刺痛,走到后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处。
宁七咬牙坚持。
进入每一家,都不会露出疲惫。
她真诚的道谢,道歉,还钱,鞠躬,离开。
胡秋月想搀扶她,被宁七拒绝了。
村里人因她上门都很难受了,要是在看她半死不活的,走路都得被搀着,不更得捶胸自责?
没必要!
从郑队长家出来,天都黑了。
行李袋子里还剩最后一个信封。
写着周启安的名字。
“三宝,这五百块怎么还?”
胡秋月问,“周启安不是还在港城么,你邮寄给他?”
“我不知道地址呀。”
宁七叹出口气。
自从去年夏天周启安的那通告白电话之后,他们就一直没在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