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大有可能都会在这儿生上半天的闷气,喝上几两白酒。
“够了,这么大年纪了在儿这丢人现眼干什么,你没看孩子们都已经回来了么,哭哭啼啼的算什么事啊?真是越来越不害臊!”
正在于小芹寻思了半天都没弄明白个所以然时,水大有的一番呵斥让她立马噤了声,站在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憋着一口气,不一会儿老脸就红了。
到了最后还是水大有看不下去了,无奈地对着兄妹俩挥了挥手,言语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大柱,小满,难道你们没有看到我跟你妈在说话吗?还不赶紧待屋里去!”
水大柱虽然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傻憨憨,不过即便再不敏~感也能瞧的出来爹娘这是生气了,于是便从善如流的同与自己使了好几次眼色的妹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香烟吸了一根又一根,水大有的脸却越来越阴沉。虽然家里大事小事平时都是于小芹说了算,出去打架敢提着刀出去干的也绝对是自家娘儿们。可水大有跟水大全本来就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亲兄弟,脾气秉性还是有不少相似的地方。别看他闷了点儿,可一旦杠上了脾气,连性情火辣雷声大雨点小的于小芹连吭都不敢吭上一声,屁都不敢放一个。
“唉……他不告诉咱,咱又有什么法子?甭说是不是一家人了,年咱们从老院子里搬出去自立门户的时候,怕是跟他们就越走越远了。”
水大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这番话时也没多少精神,可于小芹却庆幸的不行,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似乎也被卸了下来。天知道,自己刚刚站在一旁连动都不敢动,两条腿疼的到最后连知觉都没有了,若不是这榆木疙瘩发了声,怕是自己这腿脚非得废了不可。
“大有,话是这么说没错儿,可你们俩毕竟是亲兄弟,咱们两家子虽然偶尔也会闹出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血缘亲情这东西怎么说切断就切断?”
想到上午他们那个摊位生意十分红火,于小芹心里就一百个一千个不痛快。不料还没抱怨两句,水大有的犟脾气又被勾上来了。
“于小芹,甭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啥,什么亲情不亲情的,在你心里这玩意儿哪能比上一碗米、一根玉米棒~子来的实在?要是他水大全混的连屎都吃不起,你还愿意带着孩子三天两头到他们家去蹭饭吗?”
说实在的,自己自几回去水大全家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招待,那不温不火的态度本来就让于小芹够窝火了,自家男人这几句刺激威力无疑比点燃了炮仗还大。
“我蹭饭怎么了,你都不看看我为什么蹭饭!你他妈要是有一点本事,咱们一家用得着看人脸色吗?而且当时咱们俩不是说的好好的,你兄弟在矿上干的这么好,以后总得把位置让出来找个人接~班呀,瞧瞧咱们大柱,要不是为了大柱以后能把这个铁饭碗给端稳了,我用得着把老脸豁出去吗?”
“谁知道现在你兄弟竟然背着咱们偷偷做起了小生意,那他矿上的工作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像这样投机倒耙,在老虎嘴上捋胡须的事儿那跟刀口tian血有什么区别?难道你就不怕,到时候他不但帮不上咱们家大柱,万一人给逮着了,再把咱们一家子当垫背的,到时候咱找谁去哭啊,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说到这儿,于小芹就想起家里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铁憨憨儿子,脸上的皱纹恨不得挤到一块去,沟壑纵~横的,整张脸活像一只巨大的蜘蛛网,看上去好不晦气。
水大有一听要给自家儿子安排工作的事儿,这下也顾不上自个儿生气了,煤矿工人的职位,这么个好好的铁饭碗,那是多少人一辈子到死都羡慕不来的肥缺啊,万一自家老弟这没有跟他们商量就私自从岗位上退了下去,白白浪费了一个接~班人的名额,那跟脑子进水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