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的眸光对上,唇边凝聚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撩开的纱罗立马放下了,不愿再看他一眼。
这脸翻得够无情的。
活像是一个美貌少女被登徒子调戏之后的反应。
镜澄窘迫,有心想为自己辩解。其实他对那位女施主并无非分之想,只是觉得她掀面纱的举动与常人不大一样,不知不觉就关注了些,谁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对方当成了孟浪的色徒。
他暗念一声阿弥陀佛,祛除了杂念,又心无旁骛释解经文来。
讲经会结束后,李氏要去烧香祈祷,便把女儿跟庶女安排在一处打扫干净的客舍。
李朝云说想去外头看一看盛开的桃花,李清雨也要跟着去,还问琳琅要不要一起。
如剧情一般,琳琅被李氏提点过了,那两个庶妹不安好心,要女儿警惕一点,不要随便答应她们的要求。李琳琅当然听她娘亲的话,当两个妹妹出去看桃花的时候,她歇息在客舍里,睡得昏昏沉沉的,连屋子里进了贼也不知道。
姿色昳丽的少女略微歪坐在椅子上,手里抓着茶杯,浅酌一口,“不用,我有些头晕,就在这里歇息一下,你们尽管去玩吧。”
后面的“玩”字说得是意味深长。
李朝云抬头飞快看了长姐一眼,总觉得心里怪不安稳的,但是,她不认为这草包美人还能察觉她的算计。
那若有似无的合欢香是熏在她贴身丫环的身上,与寻常的香味并无差别,而她手里的茶水也掺杂了点药,只等着两者化开,互相融汇,到时候,任她是宁死不屈的贞洁烈女,只要一挨上男人,那瘾头就会喷薄欲出,从圣女变成荡妇。
她收敛嘴角的笑,拉着李清雨出去了,带走了大半的丫头婆子。
不多时,一股沉沉的焰火从下腹升起。
琳琅颊间多了两团匀称的嫣红。
“大小姐,这室内略微湿热,莺莺见那竹林里有卖冰的,不如唤他的婆娘担一些来?”
贴身丫环莺莺很贴心来了一句。
琳琅允了。
那婆娘个子稍矮,下巴含着胸口,低眉敛目走进来,莺莺又说马车上备有酸梅汤,她去提一盒来。
琳琅慵懒摆了摆手,随着莺莺的身影在门后消失,室内的另一个人慢慢走近她。
那年轻小姐用手帕掩着口鼻打了个呵欠,婆娘眼里精光一闪,突然逼近,袖子里划出一方浸了药水的帕子,要往小姐的脸上蒙去。
“嘭!”
一声闷响。
琳琅压在那人的身上,原本准备对付她的帕子结结实实捂住了谋害的暴徒,对方不可置信看着她。
“我也不问谁派你来的,既然有动手的觉悟,那就做好动手的下场吧。”她微笑着,一边用手帕捂着对方的口鼻使其身体疲软,一边拿出了防身的匕首,在惊恐的眼神中,贴着下身游走片刻,毫不犹豫扭转了刀柄。
鲜血四溅,对方疼痛中晕了过去。
琳琅嫌弃退开了,出门去看,外边空荡荡的,一个丫头婆子也没有。
她嘴角一勾,故意把衣衫扯得凌乱,往另一边跑了。女主给她送了如此一份“大礼”,她是个厚道人,最喜欢礼尚往来的了。
远离了人声鼎沸的大雄宝殿与天王殿,寺宇偏殿之后,萦绕着清宁祥和的气息,菩提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嘭——”
一道窈窕身影撞进了怀中。
“女施主?”
对方将她扶起来,眉心有一粒血砂,他褪下了那身庄重的袈裟,穿了普通的褐色僧衣,比在白玉莲花座上诵经时少了三分庄严与冷淡,更像是稚童,保留了近乎单纯的天真无邪。
僧人双眼澄澈似水,犹如一面光洁可鉴的镜子,不带任何心思与欲望,映出了美人梨花带雨的娇态。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