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终于兜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
“大人,在下有罪,有欺瞒之罪。”她抬头,眼里有晶莹,说到底她很少哭,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揭穿身份,她真是……
眼泪有,却没流出来,含在眶子里,一会儿便收回去了。
“在下出生时,嫡系式微,急需个儿子来承担家族,不然就要被庶支啃噬殆尽,在下的母亲无可奈何,为了陆府上上下下人的存亡,请了牛大人作保,牛大人看在下母女二人孤苦伶仃举目无亲,若再失了陆府,怕活不下去。”
有些事,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倒轻松许多,像是在讲故事,讲一个,她经历过,却于她无关的故事。
故事中的人,早已经习惯作为男子活着。
然而,陆璇瞧了瞧身旁,竟然没有人惊讶,侍卫与丫鬟表明,这都要怪他们主子太古怪,比这更奇怪的事,他们也经历过。
见惯不怪。
顾垣礼又熏起檀木香,从一旁拿过软垫子,一步一步从屏风后走出来,陆璇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只看到一双漆黑的长靴停在她面前。
“仔细着膝盖,垫上。”
陆璇猛地抬头,眼睛里全是惊讶,愣愣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好像时间凝固。
她惊得狠了,往后靠了靠,不敢贸然上前,也不敢去接顾垣礼给的垫子,不知所措。
顾垣礼蹲下,把软垫子塞到陆璇膝盖下,眯着眼睛看她。
那是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好像真的能醉人。
这道声音,是那个考官,也是殿试上帮她的人,原来,那位大人,生得是那副俊俏模样,与她心中所想,倒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