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定了一切,周氏遣了两名婢女,掌着灯笼将苏宁儿送回了棠华院。
二人的关系才算是得到了缓和。
棠华院里,各个房中的灯还未熄灭。
苏宁儿环顾着周围,四处一片死寂,凛冽的寒风肆意的刮着,不时传来枯枝败落的清脆声响。
她将目光看向齐氏的房屋中,泛黄的烛光将整个窗棂照得通透,隐隐约约可以瞧见人的身形。
大约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立刻有人开门冲了出来。
苏宁儿定了定神,却见应儿正激动的迎了上来,一边搀扶住她,一边朝着里面大喊道:“大夫人,一娘,一娘回来了。”
应儿的叫喊声很快惊动了院里所有人,庆春、霜儿不约而同的从屋子里奔了出来,眼眶中盈着热泪。
这场面将苏宁儿吓得一愣一愣的,也不过是去祠堂里受罚,跪了几个时辰而已,几名婢子的表现倒像是自己坐穿了牢笼刚刚刑满释放一样请不能自已。
忐忑的跟着庆春进了齐氏房中,这妇人早已起了身,正焦急的巴望等待着。
平常,这个时辰,她指定是睡了的,今日因为自己的事情,她与周氏好生吵闹了一番,甚是伤情,身子已是疲乏困顿不堪。
看着她憔悴的模样,苏宁儿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才到齐氏跟前,她便将备好的手炉递到苏宁儿手上,又喜又气的瞥了她一眼,当手掌搭到她的手上时,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妇人心间上顿时涌出一股酸楚的意味:
“那毒妇委实是心狠了些,这么冷的天,她竟让我的宁儿在祠堂里跪了这么长的时间。”
当着二房几名奴仆的面,妇人骂骂咧咧的责备了几句,眼中蕴藏的热泪再也包不住,双手环抱着苏宁儿,一面轻轻地在她背上拍打着,一面哽咽呢喃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是阿娘没能护住你,你这丫头这几月一直谨慎乖巧得很,今日怎生出去惹出这样大的祸事。”
二房领头的奴婢见她又要责备苏宁儿,便连忙解释道:“大夫人切莫再动怒,庆王府已经来人解释过了,今日之事就是个误会,明日庆王殿下还要亲自过来看望一娘呢。”
齐氏一听立即松开手,泪眼迷离的注视着苏宁儿,拿着手帕在眼角轻轻擦拭着,轻声问道:“庆王殿下要来府上啊?”
苏宁儿迟疑着点了点头。
齐氏立刻放柔了姿态,叫退二房的奴婢,将苏宁儿扶到床榻边坐了下来,审视了一遍她,斟酌着问道:“宁儿,你告诉阿娘,今日你与庆王究竟发生了何事,果真是在大业坊里责骂了殿下?”
见她提起此事,苏宁儿着实难为情,也不知如何与她说道,慢吞吞的想了好一阵,最终还是难以启齿,没好意思说出来,红着脸支支吾吾道:“阿娘,这个,这个,宁儿.......”
齐氏温温的笑了笑,从她脸间显出的神色,便已洞察出了个大概,轻握着她的手心,低声道:“是因为你与元白的事情吧?”
苏宁儿沉默不语,她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浅叹了口气:“咱们来西都也没几年的光景,庆王殿下之前与咱们苏家并不相熟,只怕也不清楚咱们府里的事情,所以求了这桩亲事想来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他有些怨言倒也在情理之中。”
苏宁儿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退了亲事再来府上复亲,定然是打听清楚作出了决断的,如今却还要计较,就不得不让人心生反感了。
如若真的不能接受前身与赵元白那段往事,他大可第一次退了自己的亲事之后,便与自己撇去一切瓜葛,自己哪怕受了些委屈,也不会去嫉恨他。
如今又说要真心迎娶自己,却又将这桩旧事悬在中间,往后的日子如何能够圆满。
齐氏说着,忽然皱了皱眉:“阿娘前几日听阿阙说宁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