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外夜风肆意的拍打在窗棂之上,隔着厚厚的暖帘,苏宁儿都能感受到外面凛冽的寒意。 想着时辰尚早,沁儿又重新换了些炭火,让热量尽可能的挥散到屋子的每个角落。 霜儿也取来些新摘的柑橘,苏宁儿与她们读了一日的话本,倒是口干舌燥得紧,剥了皮,吃了几片十分甘甜,也拿了些分到两个小丫头手上。 主仆三人烤着炉火,吃着新鲜的柑橘,那冰冰凉的橘汁滑入腹中,直让人神清气爽,别提有多惬意了。 最是快活的时候,屋子外面忽然传来惠儿的声音“一娘,波斯邸圣女递了名刺入府,二大娘子唤你与大房夫人过去。” 苏宁儿听着一愣,刚要喂到嘴边的柑橘却又拿了回来。 只见沁儿苦着一张脸,不满的抱怨道“圣女又来作甚,难不成咱们浪家阿郎又欠了她的银钱?” 苏宁儿苦楚的笑了笑,她这十三叔不至于如此没记性的,也才月余时间而已,上次输掉半座宅院,这次若是再敢这样败家,只怕自己和齐氏都保不了他的。 披了件厚厚的斗篷披风,将浑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领着沁儿、霜儿便急匆匆出了门。 出了棠华院,母女二人一边走着,齐氏也有些纳闷的问道“都这么晚了,还来府上下拜帖,不知又是何事?听说这位圣女亲自送你十三叔回来的。” 苏宁儿小心翼翼的扶着她“阿娘过去问问便知道了,想来不会是因为十三叔的缘故。” “但愿吧”,齐氏轻微的摇了摇头,没好气的感慨道“这些胡人呀实在胆大妄为了些。” 苏宁儿自是听得出她的话外之音,无非是觉得邪月圣女行事太过轻浮了些,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与陌生男子同行。 在这一点上,作为一个现代人现代人,她的思想观念虽不如齐氏这种深闺妇人那般严苛,但也觉得邪月圣女太过大胆了些。 不过,胡人的文化本就与中原有着些差异,或许她是不惧怕这些的。 而且,她也不可能是形单影只的过来,至少还是带了不少随从的。 到得厅堂里,周氏已让奴婢沏好茶,几人端坐着,正等苏宁儿与齐氏过来。 下午受过齐氏的斥责,周氏虽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但也没有往日那般殷勤,只是冷冷道“这位圣女替赵三郎送了新市几处铺面的判书过来,兄嫂过过目吧。” 齐氏冷静的摆了摆头“六娘看过便作数,无需再问奴家。” 周氏握着那几页判书,还是让惠儿递了过来“看看吧,这可是浪家兄长拿自己为苏家换来的前途。” 齐氏捏着判书,顿显错愕,紧盯着浪十三盘问道“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浪十三低头不语,生怕邪月圣女立马将自己输钱的事情抖了出来。 邪月圣女倒是慢调不吝的先饮了口茶,这才缓缓说道“齐大娘子不必心急,这也是赵郎君特意嘱咐过的,新市的铺面紧俏得很,他能拨出三间来已是不易,眼下赵郎君新市就要落成,也急缺人手,不过是让浪家叔侄过去做个帮手,不会亏待他们。” “岂有此理”,齐氏勃然大怒“三郎怎能做出这等事情来,不过是为了几处铺面而已,咱们苏家也不会短缺他一文钱,小郎乃苏家子弟,怎能去到别的府上为奴,三郎为何总是饶不过我苏家,又要这般羞辱苏家人?” “大娘子又想多了”,邪月圣女强撑着笑意,苦口辩解道“并非为奴,仅是做个帮手,大娘子若不信,可亲自询问浪家叔伯。” 苏宁儿与齐氏的目光几乎同时朝向浪十三。 她也觉着有些恼火,仅是几处铺面,又不是白拿的,他竟然开出这样的条件,如此小肚鸡肠,费尽心机的算计苏家,真是枉为男儿身。 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她厉声问道“十三叔,赵郎君可是拿了什么威胁于你,我阿娘、二婶劳心费力的将你留在府上,就是害怕你沦入了贱籍,你可不要自甘堕落,误了自己呀?” 听到她将自己连带着说了进去,周氏本还平静的脸上顿时泛起一阵感动的涟漪“宁儿说的不错,兄长啊,也不过是几处铺面,你”, 咬了咬牙,她终是坚定的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