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蛤名贵,不吃倒是可惜了。不若奴婢将这汤放到灶上温着,待您过会儿有了胃口再吃。”
颜苒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芸袖得到了颜苒的认同,脸色一喜,便吩咐着下人们将饭桌撤了,亲自端着雪蛤汤去了厨房。
待屋子里清净了,轻萱关切道:“姑娘,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来?”
颜苒摇了摇头,目光凉凉:“那汤里有泻药。”
轻萱一愣,疑问道:“这汤是夫人吩咐做的,难道是她下的毒,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泻药最多也就是让颜苒难受一阵子,与温氏每每动辄不是要毁颜苒的清白名声,就是要她的命比起来,未免太温和了些,轻萱实在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
颜苒喝了口茶,漱了漱口,缓缓道:“我收到了金鸾郡主的宴请,颜瑶却没有,她势必会觉得没有面子。若我卧床不起,无法赴宴,她的心里应该会平衡许多吧!”
轻萱无语,感到难以理解,就为了这个?
颜苒阖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思索着事情的可能性。
温氏与颜瑶荣辱一体,两人都有可能这么做。
只不过,这手段太幼稚了些,应该不是温氏做的,倒像是颜瑶的手笔。
轻萱轻声问道:“姑娘,您打算怎么做?”
颜苒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有人给我下毒,我自不会忍气吞声。”
夜色渐深,颜老爷还在书房奋笔疾书。
颜老爷素有文采,盛帝又最喜欢那种华而不实的锦绣文章,他自是体恤上意,隔三差五的上疏溜须拍马。
这时,颜苒敲响了书房的门,走进来道:“爹,天色不早了,女儿见您还在忙于公务,给您送碗雪蛤汤补补身子。”
颜苒说着,帮颜老爷将公文收起来,将汤盅放到了案上,又倒了茶水给他漱口。
颜老爷放下笔,看着忙碌的女儿,感到无比熨帖。
曾几何时,温氏也曾这般温柔小意,时时关心他的温寒饥饱。
可时日久了,她关心的都是一双儿女,对他便不再那么上心了。
至于颜瑶,除了有事求他的时候会来讨好一番,平时她可没有那个闲心管他这个爹。
颜老爷心中微叹,不禁想起更加久远的事。
张氏虽然不通文墨,跟他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她体贴贤惠,从来都将他照顾的很好。
他有时读书入了神,不知她何时进出过,但他手边的糕点总是满的,茶总是热的,冬日里的炉火总是旺的。
颜老爷看着颜苒,甚至能从她姝丽的容颜上看到几分张氏的影子,回想起过去,心中不免五味杂陈。
颜老爷晚饭时也喝了雪蛤汤,这会儿本是不想喝的。
但他思及张氏,心头柔软,又想着颜苒自己都不舍得喝,却是留下来给他,为这份孝心感动不已,便将一整盅汤喝了下去。
颜苒微微勾唇,心情十分舒畅,好戏就要上演了呀。
颜苒回到琼华院不久,泻药的药效就发作了,将颜老爷折腾的不轻,连大夫都请了过来。
外头的动静闹得不小,颜苒佯作被吵醒的模样,睡眼惺忪的来到了前院,担忧道:“母亲,爹这是怎么了?”
温氏也很担心颜老爷,这会儿没工夫跟颜苒较劲,便答道:“许是吃坏了东西,腹泻不止。”
颜老爷身边的小厮见到颜苒,忽地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夫人,大姑娘晚间给老爷送过一碗汤。”
因着方才温氏问起,颜老爷今日都吃了什么东西,想知道他是吃什么吃坏的。
那小厮方才忘了颜苒送汤这茬,见到她才想起来,便补充了一句。
温氏立时犹疑的看向颜苒。
颜苒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