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瑶儿曾为我绣了一个小屏风,样子倒是不错,可以作为展品,只是……”
温氏顿了顿,面露犹豫,才又接着道:“只是那屏风是瑶儿去岁所作,终究是比今年的绣工逊色了些,恐怕难以拔得头筹。”
温氏说着,又叹了口气:“但也只能这么做了,秋试在即,来不及再准备旁的了。先前那绣扇,瑶儿可是准备了大半年呢……”
颜老爷闻言,脸色更加阴沉,神色莫名的看了颜苒一眼,似是有些怀疑,又有些愠怒,却到底隐忍未发。
他一面觉得颜瑶的指控有道理,一面又觉得颜苒的辩解也没错。
他无法定夺谁对谁错,便只能暂且不轻不重的将事情掀过去,但心里还是对颜苒有所怀疑的。
颜苒回到琼华院,仍感到不解,难道温氏和颜瑶费心布局,只是为了挑拨颜老爷怀疑她?
几日后,轻萱打探到菁华院那边以偷盗的罪名发卖出去了一个丫鬟。
据知情人讲,那丫鬟先前便已被磋磨的不成人形,想来发卖出去也活不下去了。
颜苒暗暗心惊,结合前后,大致揣摩出了温氏和颜瑶做这出戏的真正目的。
想来,应是那丫鬟不小心弄坏了颜瑶的女红展品,颜瑶没有时间再准备新的展品,注定不能如往年一般拔得头筹,所以温氏才想到这招祸水东引。
否则,如颜瑶那般事事都要拔尖的性格,绝不会委曲求全的用旧物参展。
其实,倘若真刀真枪的比试,颜瑶也未必一定能够出类拔萃。
但是经历了这么一出,如果她最后真的被别人比了下去,颜老爷一定会觉得她原本是可以独占鳌头的,却因为颜苒的陷害失去了机会,从而将这个过错记到她的身上。
温氏这招一石二鸟,可谓精妙,即便诬陷颜苒不成,也要将颜瑶的过错推到颜苒的身上。
颜苒暗暗咬牙,温氏想用她做筏子,成全颜瑶的美名,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秋试如期而至。
因着有了温容安所赠的考典的加持,颜苒的书试有如神助,思路通畅,十分顺利。
接下来是乐试,学生们列席而坐,由夫子挨个点名,任选曲目进行考校。
轮到颜苒时,她被指定了韶曲当中一段较为欢快的段落。
颜苒起身走到琴案前坐下,在她开始弹奏之前,还有不少人窃窃私语,等着看她的笑话。
颜苒不为所动,轻抚琴弦,摒却了周围的一切嘈杂。
颜苒的弹奏行云流水,一双素手在琴弦上翻飞,亮丽的琴音如泠泠泉水自指尖流泻,起承转合间干脆利落,动人心弦。
夫子连连点头,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大手一挥,在颜苒的名字后面写上了甲等。
姑娘们都有些不可思议,她们平时听惯了颜瑶所说,颜苒有多么愚笨,多么粗鄙,还以为她肯定会丢脸,没想到她的琴艺竟如此出众。
姑娘们纷纷看向颜瑶,不禁怀疑她先前所言的真实性。
颜瑶被众人质疑,面上有些挂不住,心中暗恨,神色却是不屑的说道:“她倒是运气好,平日里只练习这一段曲子,没想到竟真的被她撞上了!”
颜瑶虽然嘴硬,心里的底气却也不足。
颜瑶一直暗中关注着琼华院的动向,从未听到过颜苒练琴,对于她能弹奏的如此精湛也很出乎意料。
但她又想起先前颜苒所作的诗,不仅平庸无奇,还是用了好几日才作出来的,想来她这回或许确实只是运气好罢了。
姑娘们见颜瑶如此肯定,便也信了她的话,对于颜苒的好运气自是有些羡慕,有些嫉妒,又有些鄙视。
乐试结束后,便是考校诗画。
此次考试将诗画合二为一,由徐夫子监考,给出了一个主题,学生们需以此主题立意作画,并为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