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孩子,跑还能跑哪儿去,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几人一同来到客栈楼下的大厅,店小二忙奉上茶果。
颜苒刚要伸手去端茶,温容安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为她换了一盏白水:“别喝浓茶,省得待会儿睡不着。”
颜苒听话的改为喝水,为温容安的细致周全倍感暖心,张云宗冷着脸撇了撇嘴。
颜苒啜了口热水,这才道:“宣阳府中都是官兵,外面亦有人把守,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呢?”
张云宗也觉得奇怪,沉吟半晌,怀疑道:“会不会是府尹做的?”
颜苒更加奇怪:“府尹为何要这么做?”
张云宗道:“今日府尹问我如何奏报剿匪一事,我道是如实上报。”
此番,小越国敌寇越境而来,北宁军要负主要责任。
但敌寇在宣阳为非作歹这么久,官府剿匪不力,使得百姓蒙受欺凌与损失,宣阳府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宣阳府尹觉得,既然双方都有责任,且此事已经圆满解决,莫不如奏报时言辞委婉些,最好互表一番,也省得龙颜大怒,发落下来。
但张云宗却认为,犯了错就应当接受惩处,也是对无辜百姓的一个交代。
温容安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不妥。”
张云宗问道:“有何不妥?”
温容安道:“少将军勇于承担,宣阳府尹却未必愿意。此次北宁军成功歼灭敌寇,虽有错在先,却也将功补过。相较之下,就更加突出了宣阳府的无所作为。况且,北宁军驻守边境,职责重大。按照圣上的性子,必然不会过于苛责,反而会将一腔怒火转移到宣阳府。府尹必是想到此处,所以才有此请求。但他遭到拒绝,倘若先于少将军上奏,将责任都推到北宁军的身上,北宁军岂不是就被动了?”
温容安顿了顿,接着道:“还有,宣阳是太子的势力范围,若因此得罪太子,难保不会被太子认为北宁军心向二皇子。届时惹得圣上猜忌,更加得不偿失。”
张云宗对行军打仗在行,对朝堂的尔虞我诈却是不能理解。
他不明白,只是奏报个剿匪的事,怎么还能牵扯出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听来听去,只听出了温容安让他和宣阳府尹一个鼻孔出气,隐瞒上报的意思。
他当即嗤笑一声,便要驳斥。
却听颜苒道:“云宗表哥,我们还需从宣阳经过,不好得罪府尹。而且,宣阳府尹在任的这些年兢兢业业,百姓在他的治下安居乐业,对他很是敬爱。北宁军此番剿除敌寇乃是民心所向之举,又何必因得罪府尹而失去民心呢?”
这话若是温容安说出来,张云宗必定觉得他满腹阴诡算计;但这话是颜苒说的,张云宗就觉得有道理多了。
颜苒接着道:“云宗表哥,你无需做什么,只要奏报时不提及宣阳府,功过皆可不表,宣阳府尹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张云宗很快就转变了想法,点头道:“苒苒所言甚是,我这便去告诉宣阳府尹,让他不必以那孩子作为要挟!”
颜苒道:“那孩子不过是我们半路捡来的,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宣阳府尹如今又有求于你,怎么会用他作为要挟?想来他只是贪玩,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颜苒并没有在意那痴儿的去向,但官兵寻找了一夜,也没能找到他。
次日,一行人还要继续赶路,也不能留下等待消息。
张云宗便嘱托府尹继续寻人,府尹得了好处,自然惟命是从。
车队行至途中,后面的士兵突然追上来,气喘吁吁的禀道:“少将军,那痴儿正在后面跟着呢!”
颜苒闻言,不禁大吃一惊,忙下车去看,只见那男童正一瘸一拐的跟着车队小跑。
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又是在何处过夜的,昨日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