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苒只能提前下了马车,步行过去。
一路上,只听人们议论纷纷,多是对苏虞的负面评价。
“尚公主有什么不好的?这是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得不到的殊荣!苏小神医为柔嘉公主所青睐,竟还觉得委屈了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哎,人各有志,驸马不能出仕,想来他是志在庙堂吧!”
“那他也不能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毁坏公主的清誉啊!”
“说的对!他若不愿尚公主,大可对公主言明,请她收回成命,反正圣上还未赐婚,尚有转圜的余地。可他不敢表明心志,却暗中使用龌龊的手段陷害公主,实非君子所为!”
“莫提君子二字,凭他也配?!”
……
颜苒来到萧瑟的车架前,请婢女通报,很快就被请了上去。
颜苒进入马车,只见萧瑟正倚在靠枕上,吃着冰葡萄,惬意的很。
萧瑟示意颜苒坐下,懒懒的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颜苒道:“公主可解气了?若是心里舒坦了,便叫他们停下来吧!”
萧瑟不悦的看向颜苒:“怎么,你是来替那姓苏的做说客的不成?”
颜苒摇头轻笑:“公主,我与那姓苏的也积怨已久,公主此举可谓大快人心。薛家供出了苏虞乃是幕后主使,公主迁怒于他理所应当,但需知凡事都应适可而止。公主闹一闹,既得了百姓的支持,也臭了苏虞的名声。可若闹的时间长了,将事情闹大了,却会适得其反,反对公主的名声有碍。况且,苏家老太爷乃是宫中众医之首,皇上和太后都极为倚重他。公主还是看在苏老太爷的面上,给苏府留些颜面,以免失了圣心。”
萧瑟初来安阳,对这里的人情世故并不了解,更不清楚原来苏家在宫中如此有地位。
她沉默半晌,终是听从了颜苒的建议,令人停止叫骂,打道回府。
然而,萧瑟却还是难以消除对颜苒的戒心,狐疑的问道:“你到底为何帮我?”
颜苒直言道:“昨日帮公主,是出于女子间的惺惺相惜;今日向公主进谏,是因公主教训了苏虞,也帮我出了一口恶气,故而心生感激。”
萧瑟疑问道:“你与他有什么仇怨?”
颜苒微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公主若感兴趣,我以后可以慢慢讲给公主听。”
萧瑟点了点头,又问道:“说起来,你昨日是如何发现我的?”
颜苒并未隐瞒,如实回道:“我对医理稍有研究。那几人虽满身酒气,却眼神清明,很明显是故意为之。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掩盖迷香的气味。殊不知,他们却弄巧成拙,酒气和迷香混合后,气味更为特殊。我当时已起疑心,又见他们背的布袋超出一般大小,更觉不妥。”
萧瑟听到颜苒懂医术,对她多了几分敬佩:“没想到,你还深藏不露。”
颜苒谦虚道:“略通皮毛而已。”
两人说了会儿话,相谈甚欢。
萧瑟渐渐对颜苒敞开了心扉,直爽道:“颜姑娘,那日校场之事,是我有错在先,我向你道歉。”
颜苒摇了摇头,道:“那日之事实则另有内情,说起来,倒是我连累了公主。”
萧瑟不解的看过来,当她听颜苒说,她被兔子引过来,乃是是崔静诗的计谋时,不由得冷笑一声:“安阳城中还真是卧虎藏龙。”
颜苒顿了顿,又道:“公主,其实昨日之事,也并非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萧瑟忙问道:“此话怎讲?”
颜苒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郑重的说:“这件事真正的幕后主使,应当是二皇子,萧遵。”
苏虞为了日后的仕途发展,必然不愿尚公主,领个驸马的空衔。
苏家只有他这么一根独苗,将满门荣光押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