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三尺远的距离不动了。
他停下来,可否也是因为忐忑?
好一会儿,耳边忽然响起金属轻轻撞击花梨木托盘的声音,她精神紧绷,心悬在嗓子眼,一颗心砰砰乱跳。
又好一会儿,喜帕在意料之中被挑开,眼前忽然一亮,她忍不住闭上眼,将头低下。
她轻轻睁眼,却不敢抬头看眼前人。
家里嬷嬷说,喜帕被挑开的时候,一定要给夫君留个好印象,一定要展开最美丽的笑容。
可是,在喜帕挑开的那一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竟将嬷嬷说的全忘记了。
他好像在盯着她看,于是她将头低的更深了。
他并没有开口说话,放下喜秤,他转身向桌边走去。
她知道,他是要去拿起那雕龙刻凤的酒壶。
她忍不住想瞧瞧他。
抬眸那一瞬间,她惊讶的开口,“是你?”
那挺拔的男子听见她说话,正斟酒的动作顿了顿,回身茫然道,“什么?”
她忙慌张的掩饰,“没什么。”
原来是他。
低下头,一股惆怅的甜蜜涌上心头,她禁不住又抬眼看他,却看见他正端着酒杯走过来。
互饮完合巹酒,她低着头紧紧握着杯子,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身后锦被上铺着满满的蜜枣,花生,桂圆,还有栗子,她是不是应该起身去收拾下?
他好像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在床边坐了会儿,他没话找话,“你渴不渴?”
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他道,“桌边坐会儿吧,我倒茶与你。”
她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这才发现他这样高大挺拔,自己只能到他肩膀。
坐在桌边,他们默默地饮茶。
他不停地续,她只得不停地喝,却实在羞于启齿不必续了。
她想同他说话,将这尴尬的沉默化解。
我见过你。
在她反反复复斟酌,如何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拿起一只西子绿梨,“嗯,看上去,还不错,削与你吃。”
她忙按住他,“不可。”
她右手按住他胳膊,他微微诧异的低头看了眼,没有拿开,轻轻问了句,“为何?”
她嚅嗫了会儿,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道,“这个梨子不能吃。”
他清亮的眼神探究的看着自己,她只好解释,“这个……寓意……永不分离,不能吃的。”
说完,她脸上浮起绯红,怪自己莽撞,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在暗示什么?
她又慌又急,竟忘了拿开手,直到他不着痕迹的抽走,放下梨子,她才反应过来,于是她更羞愧了。
“抱歉,我不知道。”他歉然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他太谦谦有礼,竟让她更局促不安。
又不知坐了多久,他轻声道,“今日有些累,我想先歇着了。你……”
他后面的你还没说完,她忙起身,“我……我去收拾下床!”
(笔者不知道怎么往下写,所以不往下写了,这一章笔者并没有水字数,真的。)
谢宥一的婚假只有半月,半月过后,他就要回凌州。虽然不舍,吴氏还是为他打点行装。
十年来,他们聚少离多,一年中待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她却无怨无悔。
嫁与将军为妻,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得知他在云梦泽下落不明,她心疼的一下子昏过去。
悠悠醒来,睁眼便看见长显头上裹着白绫,她崩溃的将白绫扯掉,抱着孩儿嚎啕大哭,“你爹爹没有死,一定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