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始宫静悄悄,见萧越来,小太监大声喊,“皇上驾到!”
见萧越脸色不郁,夏渊抬手照头打了那小太监一拂尘,“永始宫何时报过门!”
苏瑶正匆忙撤瓜果,又将香炉中的三炷香扔痰盂里。
萧越见状,淡淡道,“你们宫里素来不用香。”
苏瑶忙道,“新来的小宫女不知规矩,奴婢刚看见便训了她。”
萧越冷然,“出去,门关上。”
苏瑶见他脸色不好,猜不准怎么回事,正迟疑,萧越冷然道,“出去!”
苏瑶只得带了宫人出去。
谢阮宁正倚在桌边看书,萧越进去,瞥了眼,正是前朝编的《志怪录》。见他眼神盯着自己手里,将书合上,淡淡道,“哪里来的火气,在我这发什么疯。”
“你不解释吗。”萧越按捺住烦躁问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
“谢阮宁,你莫放肆。”
谢阮宁笑,满是不在乎,“我放肆惯了。”
“今天是萧振暴毙的日子,你在私祭。”
“皇上既知道,又何必问我。”
“你当我是什么人?”萧越冷冷的看着她,心里一阵一阵翻涌怒气。
“皇上莫不是以为我还欢喜你?像十五六岁那样?”谢阮宁轻笑,“我对你的那些喜欢,早在十六岁那年就死了。爹娘眼里只有姐姐,你眼里只有姐姐,大家眼里也只有姐姐。我从来不知道被人珍重着是什么滋味,只有先帝,像个孩子一样,满心欢喜的待我。”
“所以你爱上他了。”萧越冷然道。
“总有弱水替沧海。你是沧海,他却是我这一生的弱水。”
总有弱水替沧海。
听到这句话,良久,萧越缓缓道,“难为你,假意待朕这么久。”
“我本想随先帝去了。我的娘家,偏要我苟活。”
见面前的女子依旧是清冽神态,萧越不由得生自己气,走到今天这一步,怪他。
他应该在她第一次下钩的时候就把她送出宫。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他的错。
萧越离开的时候说,“你去南清山罢,不必再回来了。”
身后的声音依旧冷冷清清,道,“谢陛下,成全。”
听不出来欢喜。
风雨摇窗,梧桐淅沥。谢阮宁闭上眼,轻声说,“阿瑶,替我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去南清山。”
苏瑶温声道,“好。二小姐休息罢,莫要再伤神。”说罢扶着谢阮宁进寝殿。
“敏行睡了吗。”
“已经睡下了。”
“这孩子素来弱,宫里孩子也不亲近她,真像我小时候。你将她送容嫔宫里。告诉容嫔,替本宫照看好这孩子,来日若要扳倒吴融晖,请打发人来南清山。”
“好。姑娘……”苏瑶欲言又止,最终只叹了口气。
“你说,不必吞吞吐吐。”
苏瑶斟酌道,“听燕婉身边人说,吴氏想将自己堂妹许配给大少爷。不过吴氏倒也是顺口一说,自己堂妹正该婚配,京中王孙公子都不如大少爷,可惜大少爷要去凌州了,不能留在京中……”
“她想联姻来牵制我。”
苏瑶道,“呸!她在做梦。他们吴家怎么配得上咱们谢家?莫说二爷,皇上也不会答应的。江夏王现在还不纳贡不称臣,我看呀,宥一八成要娶江夏郡主。”
“阿瑶,我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终于要解脱啦,真好。”
“姑娘,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真的放下皇上了吗?你刚才那番话,可伤的他不轻。我看呀,他挺上心姑娘的。”
“迟来的喜欢,便不是喜欢了。他对我的感情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