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感将我包围,想到贺兰明月,更是怅然。
其实我也想问问夏尔嘉,但是我不能问。
到承天殿时候,卫宁景光等人正鱼贯而出,看见我们,几人拱手行了个礼,“见过小殿下,公主殿下,贺兰夫人。”
张内侍打了个揖请我们进去,夏尔嘉正坐在案前批折子,见我们进来,他放下朱笔,从从容容起身,含笑问道,“端的那是什么?”
说着扬了扬下巴。
我正要开口,小团子道,“回禀父君,是黑暗料理。”
这个熊孩子!
我大言不惭道,“五辛盘又名长寿盘,据说常吃它能成仙……我用此盘祝陛下福泽绵长,千岁千秋。”
小团子道,“阿娘,父君不吃葱薤蕖蒜韮,你给父君吃,是想刁难父君吗?”
啊这熊熊熊孩子!
一针见血的戳穿我酸溜溜的小心思。
他让我不舒服,我也要让他不舒服下。
夏尔嘉含笑看了我一眼,端起那汤盅,看了好一会儿,下定决心般饮了口,神色变幻莫测,努力咽下,他含糊道,“心思收到了。”
心思?
我讪讪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飞快的转身进后殿,“拿盂来。”
小团子咋舌,“阿娘,你把父君喝吐了。”
好一会儿夏尔嘉才出来,长宁看他频频饮茶,笑嘻嘻道,“陛下,好喝吗?”
夏尔嘉凉嗖嗖道,“朕赏你一碗尝尝?”
长宁连连摆手,“福薄。我刚路过承天门,看见宫人运送汉白玉石,陛下用它来做什么?”
夏尔嘉看了我一眼,坦然道,“在承天门立两根华表。”
小团子终于按捺不住道,“父君,你要给我娶个后妈吗?”
夏尔嘉忍笑,“怎么说。”
小团子道,“他们都说你要娶媳妇。”
夏尔嘉哦了声,“你不想父君娶媳妇么。”
小团子纠结道,“说实话,不想。”
夏尔嘉点点头,“那就不娶了。”
小团子雀跃道,“君无戏言!”
夏尔嘉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君无戏言。”
我扶了扶额头,“你们太不慎重了。”
长宁揶揄道,“有人其实可开心。”
夏尔嘉对长宁道,“我和公主商议下建陵事,你带团子去殿外玩耍。”
长宁识趣的抓住小团子胳膊往外走,小团子恋恋不舍,“父君,不要欺骗我和阿娘!”
我瞪了他一眼,小团子吐吐舌头,这才出门。
殿中只剩下我们两个,气氛有些凝固,我颇不自在,踱步到万里山河图前,我阿谀奉承一番,极尽谄媚,末了补充,“这图画的可真真真好。”
猝不及防的,他双臂环着我的腰,呼吸就在耳边。
我紧张的动也不敢动,干着嗓子道,“那个,你太沉了……压的我喘不过气。”
他闷笑一声,“你是紧张的罢。”
下巴抵在我头上,他温柔的叹息,“湘湘,你真是个小孩子。”
我紧张的微微颤抖,“陛下,这不合礼数。”
人啊,总是困于世俗,囿于伦常。
夏尔嘉低头,用冰凉的嘴唇摩挲我的脸颊,“管它呢。”
……
前朝群臣联名上书要求成立选妃委员会,一上朝就洋洋洒洒慷慨陈词立后选妃的必要性,重要性,听说被夏尔嘉一票否决。
“储君已立,无需王后。”
群臣含蓄委婉的劝谏,主题就一个意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一个太少,万一长残了如何是好,万一意外了如何是好,等等等等。
夏尔嘉一派云淡风轻,“朕并不担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