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的往前走去。
有宫人行礼道,“公主,圣上刚刚醒,召公主前去。”
解忧嗯了声,等走到承天殿门口,她焦躁不安,转身就要落荒而逃。
她无法面对。
看解忧失魂落魄,张内侍迎上前道,“圣上刚去璇玑殿议事,请公主进去稍等。”
解忧木然的被他带进去,木然的坐下来,木然的接过茶盅饮了口茶,但她没忘记撇浮沫。
张内侍看她不在状态,神色游离,忍不住呵斥道,“公主定是昨夜又贪看话本子。”
解忧摇摇头,“我昨晚睡得很早。”
张内侍笑,“公主稍坐,我去外面看看他们洒扫如何了。”
环视一周,她又开始失神。
幼年时候她经常来这里玩耍,累了就倒头在窗边榻上酣睡,很多时候她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父君还在批阅奏章。
望向他长案,果然被折子堆满。
案上还放了几封信笺,都被打开,还没来得及装回去。
她遥遥望见了一个敏字。
双腿不听使唤的走过去,她一伸手拿起来。
元敏启。
元敏。
她如遭五雷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元敏,阮敏。
闭上眼睛,她眩晕的简直要跌倒了。本以为父君母后身出同族,原来……原来母后本是闵怀太子妃。
事实比她推断的更戏剧。
父君瞒天过海,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自己是这样不洁的存在。
啊,是的,怪不得怀瑾公主会和母亲通信,他们本就是旧相识。怪不得母后认识谢宥一。
江夏怀瑾公主去北朝和亲,平凉元敏公主来南朝和亲。
闵怀太子被害身亡,太子妃元敏逃出江陵,不想在凌州遇到稽查私盐,这才被父君送到掖庭。
这样一想,许多疑惑的地方迎刃而解。
她一只手捂着满是泪水的脸颊,一只手颤抖着拿起那信。
信中说起从前江陵城中秋节的热闹,贵家结饰台榭,民间争占酒楼玩月,深夜逢闻笙芋之声,宛如云外……家家户户在节前十几天就用竹条扎灯笼,做成果子、鸟兽鱼虫形,庆贺中秋等字样,再用色纸绘各种颜色,中秋夜时候,灯内燃烛用绳系于竹竿上,高竖于瓦檐或露台上。富贵之家所悬之灯,高可数丈。平常百姓则竖一旗杆,灯笼两个,也自取其乐,满城灯火不啻琉璃世界……八月十五祭月,其饼必圆,分瓜必牙错,瓣刻如莲花,有妇归宁者,是日必返夫家,曰团圆节。
……
她又捡起另一封信,信中说北燕眼看战乱,塔嘉去靖州未归,权衡之下她带仆妇西去靖州,没想到云岭关封关,只得转向池州……各地封锁,为今之计只有先去凌州。信的最后说,阿敏,数年未见,再见面我们能一眼认出来对方吗。
桌上还有好几封……湘湘启。
怪不得她从来没收到夏尔嘉的信,原来都被父君扣下来了。
八月十日的信中,夏尔嘉只有一句话。
死当长相思。
解忧悲不自胜,忍不住失声痛哭,将信收怀中,她泪眼朦胧的打开一封颜端启。
“行事妥帖。将此人葬长芦川,军中不得再谣传所谓夏尔塔嘉乃南朝七世子事,诸事毕,速回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