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突然唤醒,江复庭骤然睁开眼,呆呆的望向对面的玻璃窗,透着站台的灯光和地铁减缓的速度,看清了外面的通道。
前一秒还明晰的凤眼却逐渐迷茫起来。
刚刚梦的什么?
他里面的衣服都是汗,手心是湿的,就跟从水里泡过一样。
身体还在刚刚的状态里,记忆是空的,想要极力去想,却如同隔了层膜怎么也触碰不到,少了很大一块东西一样。
“公园前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左边车门下车,开门请当心,注意脚下安全。”
播报语音再次响起,这站人流量比较大,下车的人多,上车的也多,身前不断擦过来往的人群。
直到这些人群再次静止的时候,他才有些恍惚的站起来,快速得挤出人群,然后抽出包里的湿巾,边走边擦着额头上的汗。
出了站的时候,有风吹过,头顶上的枝叶纷纷扰扰,路灯刚好从后面洒下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复庭心跳得还有些快,慌乱的感觉,像心悸。
他看了下时间,到白唐家附近的末班车是十点,现在还来得及。
走到公交站台的时候,就这么默默的盯着马路中间的绿化带,站了好一会。直到指示牌上标着的公交车全都在他眼前过了个遍,他才彻底的回过神来。
刚刚梦里的东西还是没有回忆起,但是那种溺水了的感觉真实得有些难受。
白唐反正回来的就晚,他也没有着急,直到等到末班车来的时候,才走上去。
站台人已经不多了,更何况这趟车跑的地方比较偏,上车的只有他一个人。
那个师傅看着挺眼熟的,江复庭刷码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哟,今天怎么那么晚。”司机看着他挺意外的说道。
江复
庭没想到这师傅居然记着自己,多瞅了他一下,“今天有事。”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看着大概有四五十岁了,皮肤黑黝黝的,估计是长年开车的才晒成这样,身上还散发着呛鼻的烟味,像是被烟腌入味了。
之前坐公交的时候确实见过几次,不过没想到他今天开末班,两人都赶得挺巧的。
司机关上车门,一脚踩下油门,江复庭还没来得及站稳,车子就飞了出去。
一般开夜车的,特别还是路上车少的时候,开得都很猛,像是赶着去干嘛一样。
还好江复庭反应快,脚力稳,没摔。
“你是丰泽高中的啊。”师傅踩着油门在马路上狂奔,还有闲心思瞄了眼他大衣里的校服:“这学校挺远的,怎么不住校,来回跑多费休息时间。”
“恩,习惯了。”江复庭简单的答道。
“读高几了,我有一外甥女也是丰泽高中的,跟你同校,读高一来着,天天说学习压力大,现在哪个学校学习压力不大啊。”司机一边感叹着,猛打方向盘,紧急变了个道,“草!不会开车开个鸡!”
江复庭听着司机口吐芬芳,望向刚刚那条道上突然插进来的小轿车,估计也是被吓到了,突然又减速,跟在它后面不耐烦的司机又开始狂按喇叭。
听着嘈杂的鸣笛声,江复庭皱着眉。
往前又过了段路口,经停了一个站,司机才从刚刚的事情里缓过神,锲而不舍得追问着刚刚那话题:“哎,还没说你高几呢?”
“高三。”江复庭继续简单的回答。
“啊,那快高考了啊,天天那么远来回折腾,不影响复习啊?看你这样学习应该挺好的吧。”
江复庭觉得这个师傅热情的有些过了头,有点想往后头走两步的冲动,想着也没几站了,敷衍的回答着:“还好吧。”
司机似乎有些羡慕江复庭对学习淡然的态度,继续感叹道:“我那外甥女怎么就天天学习的苦大仇深的,我妹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