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地跑到野原旁边,急促地问道“舅舅,叫救护车了吗?”
“嗯。”
这时少年疼的“嗯——”了一声,酷暑七月,毒辣的太阳烘烤着大地,温言兮赶紧撑开伞,将少年包在里面。她瞄了一眼对方那双血糊糊的双腿,心立马凉了半截,上下牙齿不住打颤,努努嘴,说不出话来。
野原紧盯着少年的脸,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的骨头捏得“咯咯”直响,心一横,突然站了起来,冲到司机面前,“砰”的一声,上去就是一拳。
鼻腔湿热,鲜血混着汗汩汩流下,司机本就醉醺醺脚下不稳,这一拳,让他和大地来了个紧紧实实的接触。滚烫的地面烫的他龇牙咧嘴,在地上挣扎了一下,路人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愤怒的野原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嗖”的一下冲过去将对方从地上提了起来,这时众人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温母温父赶紧冲上来拉住野原。
“野原,你疯了吗?警察来了,快松手!”温母厉声阻止道。
这时救护车到了,野原转头看了一眼,恨恨地松开司机的衣领,他正要跟过去的时候,突然一个妇人跌跌撞撞地赶了过来,失神的眼睛里泛不出半点色彩,没有听到那声大叫,她的声音因过度惊吓卡在了嗓子眼,发不出来。医生冷淡地问道“家属吗?”
她点点头。
医生“那上车吧。”
……
随后警察将司机带走了,围观的群众也散了,只留下野原和温家三人。这件事会像不经意间吹过的风一样,饭后茶余大家随口讨论一番,然后烟消云散,除了当事人,谁会一直记着!
地上那摊血迹触目惊心,野原耷拉着脑袋,像是一具失了魂的行尸走肉,闷热的空气中夹着淡淡的血腥味。
直到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鸣笛声,温父温母才意识到自己的车还停在路中央,二人急匆匆地赶回车里。温言兮则连拖带拽地将野原拉到路边,她不知道自己的舅舅和刚那个少年有什么渊源,但她看到了,眼前这个粗犷的汉子正在哭。
“兮兮,带着你舅舅上车。”
温母摇下了车窗对着他们喊道,温言兮听言一把拽起一旁野原的胳膊,使劲往车那边拽,好在野原此时正处于失神状态,也就顺着对方引领的方向走过去。
放心不下野原,温母便推掉了下午的见面,她转头对温父说道“回家吧,看小原这状态不是很好,刚刚的事……”
温母的话还没说完,温父已经从前面的路口调转了方向。
车上的气氛有些压抑,温母透过镜子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野原,酝酿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憋住,叹了口气问道“刚你和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野原看着窗外,充血的眼睛有些发涩,半晌,哑着嗓子回道“在店里吃东西的时候碰到的,坐在隔壁,我见他带着吉他,便只言片语地聊了起来,那个孩子是去追求自己的梦想的,他下午还有场比赛要参加,我给他指点了几下。出门的时候还笑着和我说等他比赛结束了要和我拜把子。结果,他刚出门就被,就被……”
说到这里,野原的嗓子突然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响。坐在旁边的温言兮伸出手搭住了他的肩膀,今天对她来说,还真是刻骨铭心的一天。心里不禁替那个少年惋惜,更多的还有心疼。
这个世界终归世事无常!
野原捂住自己的脸,小声抽噎着。按说萍水相逢,倒也不至于这么悲恸,只不过是那个少年让他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情。当年的他,不就和那个少年一样吗,满腔热情,踌躇满志,心中有些极大的信念。
等整个心情平复之后,野原对温母说道“姐,可以把我送回家吗?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紧要的事要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