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她的声音大起来,哀嚎一声比一声凄厉绝望,空气都似乎能感受到她的绝望,不甘和怨恨:“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收紧手臂,紧紧抱住她,好像这样,才能让她温暖一点。
在生老病死面前,语言,是这么的不值一提,苍白无力。
可是,她的感受我却能感同身受。因为痛苦和痛苦,是可以相互置换的。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我听到自己沙哑晦涩的声音响起:“一个关于生死和成长的故事。”
师豫的抽噎声渐渐小了些。我将她的身子靠向我的颈窝,让她有个依靠的地方。
“故事开头和你很像。”我缓缓开口,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只不过时间比你早一些,是在我高三的冬天。”
师豫没说话,身子依旧在抖。我抚摸着她的手臂,试图给她一些力量,看着天上的星星,温柔地讲述我的那一段难熬时光。
“ 那时候整个高三都处在紧张的备战当中,优等生都在虎视眈眈那个保送名额,我也不例外。”
“我每天都坚持早早起床,最后一个回宿舍,认真学习每一分钟,力求第一次月考能有个好结果。考进全校前五名,我就会有角逐保送名额的资格。”
师豫嗯了声,配合我:“然后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家里出事了。”我语气无波,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我突然被通知住校,我爸妈却连面都没露,我虽有疑虑,却没有多想,直到放假回家。”
师豫显然被这个故事吸引了进去,顺势问:“发现不对劲了?”
“嗯。”我应道:“我妈卧室的床头柜破天荒地锁着,我撬开以后,发现了一大摞缴费通知单,车票,还有病历和诊断书,我哥和我外婆,两个人的。”
师豫没说话,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颈窝。
我轻轻揩去她的眼泪,继续讲:“外婆是骨癌,中期。哥哥的病症较多,颌下腺炎,肺部积水,还有肿瘤,至于良性还是恶性,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师豫默默握了我的手,艰难地开口:“那时候,你一定很难。”
我回握住她的手,冲她温暖的笑笑:“嗯,很难。”
“高考备战期间,一分钟都耽误不得,何况还是竞争保送名额的关键期。”
师豫嗯了声,淡淡地问:“后来呢?”
“后来啊。”我眯着眼,看向天空,声音也跟着拉长深远:“因为心理压力太大,导致一模失利,从一开始就失去了竞争资格。”
师豫怔了一下,又低声道:“你没放弃,对吧?”
“嗯。”我胸口闷的不像话,吐出口气才好点:“老师又帮我争取了一次机会,但因为英语的答题卡涂错,只剩下了主观题部分的成绩,还是失去了竞争资格。”
师豫有些没想到,小心翼翼问:“那后来呢?”
“我不甘心,我太不甘心了。于是就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等省内自主招生。”说到这里,我忍不住苦笑:“可我没想到,这时候哥哥的病情确诊了,居然是肺癌。我的成绩没有一点提高又跟着下降了许多。”
“好不容易到了自主招生,我却因为精神恍惚,没有拿省赛跆拳道第一的证书,资料不全,而且成绩也不稳定,直接就被涮下来了。”
师豫紧了紧我的手。
我笑了笑,继续讲:“那之后的我,一蹶不振,性格暴戾,好在虽然文理科分班,我和我喜欢的男生不在一栋楼,但偶尔还是可以见到他,那时候,我的心情总会好一点。”
师豫的语气也颇有点心疼和宽慰:“这也算是一点慰籍了。那后来呢?”
我没立刻答,咕咚咕咚将手里的啤酒喝完,学着师豫的动作,将易拉罐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