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宁深吸了一口气,不顾疼痛,抬起手,内力化出一阵罡风,刮得床幔翻涌,家具碰撞,飒飒的风声透着浓烈的杀气,将还未来得及逃出去的人硬生生地拖了回来。
他锐利的眸子中迸发出威严不可抗拒的光芒,在黑夜中闪烁着,像极了被惹怒的野兽。
转眼间,人已经到了身边。
莫怀宁翻身压上去,吸了口气,冷嗖嗖地道,“往哪里走?”
丁蔚蓝见他动了真怒,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口大口喘着气。
莫怀宁倒并非真的生气,只是刚刚他尚未想明白那种奇怪的感觉,丁蔚蓝就擅自跑远了,一瞬间心里像缺了一大块,他急切地把这缺失的东西找回来,因此动了手。
但这等内情,丁蔚蓝又怎么会知道,她只知道刚才那一瞬间,自己好像去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她才反应过来,皇叔和莫凌风不同,皇叔,是个危险的人物,不光是武力上的差距,比起皇叔来,莫凌风更单纯一些,就像如今这种情况,倘若眼前的是莫凌风,她挣扎一番还有可能解决,但是皇叔……她完全不知自己的下场会是怎样。
像是被猎人攥在手中的兔子,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两个人在黑暗当中对峙着,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丁蔚蓝手脚酥麻,动弹不得,眼下这场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真是无计可施了。
她咬了咬唇,她好恨!
莫怀宁闭了闭眼,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知道丁蔚蓝刚才那反应是被自己吓到了,他已经尽力收敛,只不过多年积累的杀气,不是说收敛就能收敛的。
更何况他现在心情不太平静,就好像陷入了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境中,梦里有月光如洗,有清溪涌动,有漫天星河,还有一个美人背对着他,此时此刻,那美人近在眼前,和梦中不同,却又有些相似。
他已分不清他的心情是真的,还是梦境中的幻觉。
越想越茫然,越理越迷乱,唯一不变的是身上那种燥热的感觉,他从未觉得如此失控过,迫不及待地想做点什么。
他终究控制不住,低下头,正要在她颈间落下一吻,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鸟鸣,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他动作一顿,突然清醒了过来。
慢慢放开身下的人,莫怀宁来到床边坐下,有些恼怒地扶额,这种失控的感觉,比醉酒更甚。
丁蔚蓝好不容易脱离了控制,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动,只盼着皇叔自己气消了,能够自行离开,从明天开始,她要在整个听雨轩装上机关,一只老鼠都进不来的那种!
“丁蔚蓝。”莫怀宁轻声唤了一声。
丁蔚蓝没敢答应,她猜测,如果她现在出声,声音一定是哆哆嗦嗦的。
莫怀宁深吸了一口气,“记得本王今天说过的话,小心独孤颜,还有……”
话说到一半,莫怀宁突然沉默了,丁蔚蓝正等着他的下文,随即眼前刮起一阵风,房间里已经空空如也。
她后知后觉,后背已经湿透了。
房间里重回寂静,这下,丁蔚蓝彻底没有睡意了。
她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坐不住,抱着被子出了门。
“王爷,还请王爷恕罪!”夜鹰半跪着抱拳。
莫怀宁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跟来做什么?”
虽说语气很嫌弃,但若不是刚刚夜鹰的信号,他恐怕还沉浸在刚才那种疯狂的状态中。
现在想起来,他似乎是激动了些。
若是现在这个时候伤了丁蔚蓝,且不说对他的计划会不会有影响,那个小王爷那里……他既然当丁蔚蓝是结发妻子,他就且先给他留个面子,丁蔚蓝这个人他必须要,但是不是现在。
莫怀宁自己想明白了,心中也没了怒气,但被自家王爷的语气吓唬一通的夜鹰浑然不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