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今日想安然无恙离开楚江殿无异于痴人说梦,若是纸鸢赢了,这中年妇女虽不靠拢楚江王,却也算是为自己与叶白荷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到时候只需要提防不知隐藏在何处的灰鼠,纵有危险,却比眼下是好了太多。
两个地榜之上有名高手内斗,早就听闻此二人心狠手辣的众恶鬼唯恐被两人战斗波及,迅速为其腾让开了一个空旷场地,酒菜早已被墨鱼打翻在地,满地酒菜,花如玉依旧歇斯底里双眼充满怨毒之色,双掌残缺不全,被刀削掉的半只手掌此刻正安安静静躺在地上,混合于满地酒菜之中,血污与油污裹在一起。
楚江王单拳紧握,冷眼旁边,大抵此时此刻恨不能柳叶能将纸鸢挫骨扬灰,墨鱼依旧阴寒,但却因为忌惮叶白荷随时都有可能再度递上来的一刀而不敢有什么动作,叶白荷冷眼环顾四周,确定并无哪个不张燕的恶鬼敢趁机偷袭江门三鬼的时候才将目光放在纸鸢与柳叶二人身上。
两人相交先是近身拳脚功夫,柳叶身形如同张凤府一般消瘦,并不比纸鸢丰腴,单比外家功夫是纸鸢稳占上风,不过张凤府却时时刻刻注意柳叶的一举一动,一把柳叶剑藏身于暗处,杀人于无形,帮了纸鸢,便等同于帮了自己。
两大地榜高手殊死搏斗,收了钱替人办事的柳叶始终对于纸鸢的攻击并不硬扛,能避则避,就好比纸鸢的每一招一式都打在了空处,张凤府惊讶于纸鸢的外家功夫了得,寻常人与人拼斗,虽初时如同猛虎下山,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始终难以一直维持巅峰状态,凡夫俗子便是如此,一拳便是一气,待气力耗尽时候纵有万般能耐也只有乖乖任人宰割的份儿,从纸鸢与柳叶拼斗至现在张凤府一招一式都看在眼里,粗略估计不下六七十招,六七十招之后纸鸢非但没有气力不继之疲惫,反而越战越勇,一双丰腴白皙的拳头每挥出一拳都能发出空响之声。
仿佛早就洞穿柳叶居心,纸鸢拳脚配合的天衣无缝时候仍是出言嘲讽。
“柳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想找到老娘破绽一击即中,可你真以为老娘是死在你剑下的那些个孤魂野鬼?现在你肯出手还有机会,倘若再藏拙,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拳风先至,罡气又行,地榜排行前十之上唯一的一个中年妇女将拳风打的如同疾风骤雨,分明是两个拳头,从外人看去竟像是有无数拳头,无数虚影,无法辨别真伪,其人更如同鬼魅一般,与张凤府差不多两个大小的身子渐渐化作一道残影,逐渐从四周毫无征兆的出现,将中间始终只守不攻的柳叶一步步紧逼,拳风三尺,柳叶面色凝重,身子如同飘逸的蜻蜓一般避开那些即将到达自己身体的拳头,沉声道:“久闻地榜第三纸鸢一手流星拳杀人无数,如雷贯耳,今日的确让我大开眼界。”
“只是大开眼界恐怕还不够,今日既然挡了老娘的路,怕是要给老娘一个交代才行。”
拳风两尺,柳叶已能感觉罡风扑面,一头长发被吹的直往后飘扬,以自己身子为中心,周围地上石板都渐渐传来咯吱咯吱响的声音,像是随时都会爆裂,柳叶身上已挨了不少拳劲,如此密集如同骤雨一般的拳头,纵使柳叶再身法飘逸,始终不能做到完全避开,拳头与肉体接触,先有内劲摧残五脏六腑,随后才是肉体剧痛,但柳叶仍是生生忍住这般痛苦,眉头紧皱,似承受了莫大的痛楚一般,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柳叶,倘若你再不出剑,接下来可要成为老娘拳下之鬼了。”
已完全成为一道残影的纸鸢不见其人,只能见到一道影子始终围绕柳叶四周,声音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拳风与柳叶肉体接触之际,闷哼之声不绝于耳。
柳叶还是没有出剑,甚至连剑的影子都还没见到,拳风已彻底将柳叶笼罩,身前一尺之地,这个距离,远远足够一把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