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却并不是——
顾淮左狠狠地捏起沈竹西的下颚,“难道我对你做的这么多,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他此时已经醉了,不满地皱着眉,沈竹西这句话似乎戳中他的逆鳞。
沈竹西闻言,心如刀绞,表面看来却安然无恙,桃花眼冷如冰霜,她静静看着他发酒疯,下巴吃痛也不肯哼一声。
“我很爱你,可是你能不能有时候稍微对我好点”
顾淮左的手压在自己胸膛上,极力克制着情绪,可他右眼猝然滑下的泪还是暴露了内心的真实。
沈竹西从未想过顾淮左会哭,她以为他是个无心的人,无心的人怎么可能有眼泪?就算有,也该是鳄鱼的眼泪,现在这痛心的泪水怎么看都不该属于他!
顾淮左察觉到她眼里的同情,他这辈子最讨厌被别人同情,而沈竹西更加不行!
他抹掉眼泪,低头自嘲道:“我现在看起来很可怜吧!你会问出那样的话,难道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只是应酬我吗?”
沈竹西几乎想都没想就反驳他:“我没有……”
“你猜我信不信?”顾淮左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乏了,你永远不知道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
他因为冷锋的事,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波动。
顾淮左说完就拾起酒杯上楼去了,沈竹西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没心思去推敲他奇怪的话,只是纠结了一下该不该跟他回那间主卧,最后她还是决定就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一晚。
“昨晚,我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次日清晨。
顾淮左一手把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紧紧握在换挡手柄上,目视前方,状似随意地问旁边的沈竹西。
听得顾淮左的疑问,沈竹西沉默少许后应道:“不记得了。”
她昨夜思绪万千,整晚都处于浅睡眠的状态,此时感到分外疲惫,正靠在座椅上假寐。顾淮左偷瞄了眼她的睡颜,她的黛眉皱起,眼皮合得紧紧的,看起来忧心忡忡。
顾淮左没有追问下去,也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默默地发动车子,驶离了他的私人海域。
自从当年为了某人把胃喝得穿孔之后,他的酒量远不如从前。外出应酬都会带上两个专门挡酒的“女秘书”,足以应付那些十男九色的生意人。平日里若不是极其烦闷,他更不会选择借酒消愁,作为顾氏的掌权者,身体是他最宝贵的资本,他绝不能轻易倒下。
而有趣的是,顾淮左就算喝醉,看起来也不过是微醺的状态,依然反应敏捷,面不改色,仗着这项神技能,商场里没有谁敢趁他不备耍花招,所以昨晚发生过什么,他是真的没了印象。
顾淮左的车正在偏离正常的路线,沈竹西却浑然不知。
等到她眼神朦胧之中发现周围的建筑变得陌生时,才惊愕地询问他:“这是哪儿啊?”
“待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顾淮左的关子没卖多久,一家孤儿院已经映入她的眼帘。
她一脸茫然,不明白他为何带自己来这儿。
而顾淮左早就看穿她的心情,直截了当地解释说:“我听说你很喜欢小孩,而且你现在还是准妈妈,我想让你提前了解一下孩子。”
沈竹西警惕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淮左讪笑摇头,敷衍说:“没什么,想积福德罢了!”
“你可拉倒吧,你是这种人吗?”沈竹西翻了一个白眼,却没多问。
顾淮左随后怡然自得地走下车。沈竹西也快步跟上去,甚至比顾淮左走得还快,生怕自己落后了一般。
现在是午饭时间,沈竹西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妇女围着围裙,站在盛满饭菜的不锈钢桶前面,拿着大勺给排队的孩子们分食物,院长和老师们则在桌椅旁单独帮助小一些的两三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