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同于安卿鱼遇到了张老师,他直到十七岁的今天,依然独自挣扎在生活的边缘,无人领养,无处归依。
安卿鱼似乎看穿了他瞬间涌起的情绪,语气温和地继续说道,带着一种感同身受的理解:“其实……我对你比别人多一些关注,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你现在是一个人,而我曾经也是。”
“只不过我的运气比较好,在最茫然无措的时候遇到了老师。”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清澈而真诚,“但也正因为经历过那段日子,我才更清楚一个孤儿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心里会藏着什么样的孤单和不安。所以……我是发自内心地理解你,同情你。”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恰当的词形容这种微妙的联系,随即轻轻地笑了笑,“咱们这大概算是……‘同哀相怜’吧?”
这句带着点儿自我调侃,又无比贴切的话语,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七夜心上那把沉重的锁。
那长久以来被孤独、防备和沉默牢牢封锁的心防,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先是微微一怔,
随即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牵扯,一丝苦涩又释然的笑容浮现出来。
这笑容开始只是嘴角的微动,很快便蔓延开去,肩膀轻微地耸动,最终演变成一种无法抑制的、带着颤音的低沉笑声。
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畅快,仿佛要将他胸腔里积压了整整七年的阴郁、沉重和不为人知的酸楚,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七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
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倾洒进来,温柔地笼罩着两个分享着相似伤痕的少年。桌上的饭菜氤氲着温暖的热气,食物的香气与这难得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林七夜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暖意包裹着自己。
他弯着腰,笑声渐渐平息,只余下眼底尚未散去的水光和嘴角残留的笑意。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同样带着友善笑容的安卿鱼。
今夜,真的很愉悦呢。
这种感觉,陌生又珍贵,如同久旱的土地终于迎来了一场甘霖。
斩神:我于幕后主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