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
没有去骚扰经营小店的三舅,更没有去触碰那个身份特殊的儿子周平。所有的火力,只集中在周商这个正主身上。
但这绝不意味着他们是仁慈的。
昏暗的巷子里,墙壁被烟熏火燎染得漆黑一片,散发着焦糊和潮湿的霉味。
周商被粗暴地推搡着,重重跌倒在地,粗糙的地面磨破了衣物和皮肤。
脸上糊满了粘稠、散发着腥气的温热液体,那不是他自己的血——是禽兽的血。
债主们的手段很“讲究”,深知把人打伤打残会触犯法律,代价高昂。于是选择了另一种更阴狠的方式:极致的侮辱。
泼洒污秽,践踏尊严,
用言语的鞭子将人抽得体无完肤。
这样即使被抓,大多也只能算作寻衅滋事,花点钱疏通一下,很快就能出来,远比殴打致伤的性质“轻巧”得多。
为首的那个男人,身材壮硕,嗓门洪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周商,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鄙夷和愤怒:“周商!周老板!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
他伸手指着周商污秽的脸,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身上,“这十三年我们没来找你麻烦,你他妈的就心安理得地过起小日子了?你的脸皮是城墙砌的吗?!”
旁边一个同样满脸戾气的同伙立刻高声附和:“你也别怪我们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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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他妈也不想来找你这个晦气!”
“可你知不知道,烟花厂那场爆炸,把整个上京多少行当都炸断了气!我们也是受害者啊!你没钱?我们他妈都快破产了,眼看就要家破人亡了!”
他激动地挥着拳头。
“今天就是拼上这条老命,”
为首的男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凶狠,“也得让你把这陈年的屎债给老子吐出来!”
“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周围几个债主齐声怒吼,声浪在狭窄的胡同里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周商瘫跪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禽血顺着脸颊往下淌,狼狈不堪。
他双手合十,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嘶哑变形,带着哭腔高声哀求:“我知道!我都知道啊!各位大哥!可…可我是真的没钱了啊!”
“一分钱都没有了!你们要我拿什么还啊?!求求你们,再宽限几天……”
“没钱?”
为首的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刺耳的嗤笑,眼神阴鸷地上下打量着周商,如同在审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你身上这不都是钱吗?”
“零件拆下来卖啊!还债!!”
另一个债主立刻恶毒地接腔,语气刻薄到了极点:“就你这条贱命,还管那么多干嘛?!留着也是祸害!”
“当年要不是我们几个‘好心’借钱给你周转,你他妈连儿子都想一块扔了!还有脸安安稳稳活了十三年?我呸!”
周商被这些恶毒的话语钉在原地,羞辱像无数根钢针扎进心脏,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得有些突兀的低沉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债主们嘈杂的怒骂和呵斥声,在昏暗的巷子里响起:
“静一静。”
“这笔债,我来替他还怎么样?”
这声音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瞬间让喧闹的巷子安静下来。所有的债主都猛地一愣,齐齐转过头去。
只见巷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年轻人。
他身材挺拔,面容隐在胡同深处光线的阴影里,看不太真切具体的模样,只能感受到一种沉稳冷峻的气质。
他手中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