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眠哭不出来,只能颤抖着声音:【球球,能不能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球球憋着泪,掏出药丸子:【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但现在能吊一吊。】
【好。】
谢眠眼疾手快的给昏过去的小男生喂到嘴里,旋即一个翻身滚出小土坡继续换个地方打。
——
严槐序今日总觉得心神不宁,心里有一股直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但是他摸不清源头,只能一遍一遍的研究延平的地图,战壕的纵深,以及排兵部署。
直到有人汇报,来了一个送药的侦察兵。
严槐序立马披上衣服出去,甚至都没让杨嘉安出面。
“在哪?”
接洽人一惊,连忙带路:“大帅,在这里。”
被人一路引着到地方,看清面前那个约摸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严槐序心里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
“你说你们有消炎药?”
春生点头:“大部队在后方,我先来跟严大帅接洽。”
严槐序皱眉:“你们为什么帮我?据我所知,我带的部队对你们也不算友好吧。”
春生摇头:“我不清楚,我只是接上级的命令。”
严槐序知道问一个情况员也问不出来什么,他转移话题:“走哪条路过来的?”
“两角山那条路。”
严槐序面色一变,昨天他的侦察兵外出侦察,就说两角山那边的地形很适合埋伏,需要重点关注。
他心里不安稳,直接吩咐人把情报员给带回据点的观察室了。
既是观察,也算是变相的软禁。
“三连四连八连,迅速整队跟我走,去两角山。”
“跑步前进!”
严槐序他们赶到地方时,战场已经被炸的焦黑一片,只剩下几十个人在鏖战。
“手榴弹,给我扔!”
局势瞬间逆转,砰砰砰的爆炸接连响起的时候,谢眠抬头看了一眼山头,在看到那一身军装熟悉的眉眼时,憋了一路没哭过的眼睛,瞬间掉了泪。
他擦擦鼻子,继续躲好架枪:【球球,那小男孩还好吗?】
球球点头:【还有口气,没死,但是如果再拖下去就不一定了。】
接下来谢眠只放了几枪,战局就结束了,反叛军死了一大半,跑了一小半,只有他们的阵营死伤惨重,一个连现在剩下一个排都不知道有没有。
焦黑的黄土冒着烟,甚至还有肉被烤熟的味道,从前谢眠被五毛钱特效的鬼片吓到过,但其实他真的不怕鬼。
但是他怕这种断臂残肢的恐怖剧。
可现在他的面前,两山相夹的一座普通的小道上,到处都是面目全非的残肢断臂,恐怖剧一下变成了现实。
他才知道现实往往是比地狱更加恐怖的。
严槐序吩咐部下打扫战场,一个转头,就和趴在土堆上,小脸脏兮兮的谢眠对上了视线。
“严槐序……”
大颗大颗的眼泪混着泥水和血污糊在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
严槐序看着狼狈的谢眠,瞳孔骤缩,心尖像是从高楼一下坠到了谷底,颤的他差点脚步不稳。
“眠眠!”
严槐序跪在地上捧起谢眠的脸:“受伤了没有?哪里疼啊告诉我好不好?”
他顾不上其他,一心一意的检查谢眠有没有哪里受伤,血渍让他头脑空白一片。
谢眠吸吸鼻子,哽着嗓子:“我没事,我没受伤,你快去救人。”
他指了指先前被炸平的地方:“那里有个小男孩儿,背部受了伤但还有气,他救了我,你快点救救他。”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