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山道人抚了抚下巴处的胡须，道：
“世间生灵，非人却能聚灵通智者，即为妖；无灵却能成精者，则为怪；而身死却能存活者，便为鬼。
无论是妖、怪、还是鬼，都如人一般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
走上歧路、好杀残暴、为非作歹者，都是邪与恶。迫于无奈而走上绝路者，也不一定就是恶。”
无山道人说得严肃，玉凝儿也听得认真。
听完之后，玉凝儿又问道：
“那如果……为非作歹的恶鬼生前也是一个可怜人，死后作恶也是因为怨念过重，受执念所控，迫不得已呢？”
玉凝儿不由的想到了刘家村的张小娟。
张小娟生前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呢。
无山道人目光幽远，像是想到了什么久远的事，默然两息，才叹了一声，道：
“可怜并不是作恶的理由，所犯下的罪恶也无法用可怜来消弭。做了恶，就得有人出手惩处，这是维持世间安稳的秩序。否则天下就会大乱，乱则生变……”
他抬手指向不远处正在与方明和钟静对抗的妖鬼，继续道：
“就像这头妖鬼，它能存活于世，且还能成长到了六阶·化形境，必是吞噬了许多的亡魂……虽说它可能是为了存活而不得已为之，但那些被它吞食的亡魂却再无来生——这便是作恶，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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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儿点点头，看着妖鬼浑身弥漫的黑雾发呆，像是陷入了沉思。
无山道人望向了她，古怪道：
“你这小娃娃一看就是个聪慧的，缘何会突然问上了这个？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曾杀了个可怜的作恶鬼，而心怀愧疚，不得其解？”
玉凝儿立即回神，摇摇头，道：
“我并非是心怀愧疚，我只是突然在想：这白域里尽是阵法封印，每一道阵法封印内都有大妖作为封印物，也是阵枢的重要组成。我们要想离开这里，就得杀了大妖，毁掉阵枢……”
她不由的再次看向妖鬼，继续道：
“若这白域里的大妖都像这头妖鬼一般邪恶，我们倒是可以毫无顾忌，直接下杀手。
但是……如果有些大妖本身并不坏，只不过是因为几百年，人族与妖族本是相互敌对的势力，因此才被人族修士捉了进来关着呢？”
无山道人闻言，不禁又看了看玉凝儿认真又隐含迷惘的脸，心里暗暗点头，道：
“你是个善良的娃娃，能这么想，亦是难得。”
这葫芦空间里尽是绝望的哀嚎，痛苦的挣扎。
就是他掉入了这里，最忧心的，还是想着该怎么安全的离开这里。
生死危机的关头，不是人人都能够设身处地的去考虑异类的。
玉凝儿回头看向结界外的狼群和群妖，轻声道：
“我只是看到了狼王，看到了它身后的群妖，才想到了这个……在这小小的葫芦空间里，它们为了存活很是不易。”
有结界和封印在，狼王和它身后的群妖就不能随意走进白域，也就无法轻易离开这里回到外界的自由地。
而玉凝儿他们为了离开这里，唯有杀了妖鬼，除去第一道封印，并合力在结界上开一道门，让群妖通过，让它们在茫茫的白域中探路，找到下一个阵法封印……
无山道人闻言又点了点头，笑道：
“你这小娃娃就不必担心这个了！白域之中，除了眼前的这头妖鬼是必杀的妖邪之外，其余那些还能存活的大妖，我们自会分辨善恶，而后再作打算……放心，也相信你的师兄师姐，我们不会乱杀无辜的！”
玉凝儿忙道：“我当然不是担心道长和师兄师姐会乱杀无辜啦……我只是不知道：除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