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直直看向她,眼中不带丝毫气愤,平静的问道:“把铺子给出去就是重视了?没有这般的道理,要赔上全部家底,才算是重视他们家。若按照二婶你说的,三叔娶回三婶后,咱们家的日子还过吗?”
李兰被问的一哑,现在路家过日子,大部分的收入来源,都是来自路禾卖东西赚的银子。
她不知道具体赚了多少,但知道肯定不少,否则这两个月路清那般多的花销,路奶奶怎么会眼也不眨的拿出去。
而且这几年从路禾倒腾小生意开始,吃食一年比一年好,菜里有油水了,也有香味儿了,隔三差五也能吃顿肉和蛋了,白米白面逢年过节也能看到了。
路清现在虽然是秀才,可用钱的地方变得更多了。若铺子在,家里肯定能越过越好,路禾能赚钱。若铺子不在了,估计这日子也就像现在这样不好不坏,甚至还不如现在!
李兰突然一个激灵,想明白了,她讪讪一笑:“瞧小禾儿这话说的,我不过就是说着说着说到这里了,跟你们商量商量而已。”
路爷爷路奶奶对视一眼,心说路平和张桂性子不争,倒是生了个厉害的闺女。
和李兰往一块一凑,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路禾这样的刚刚好,李兰那样的是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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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爷爷抬脚出屋:“都该干嘛干嘛去吧,等我回来再说。”
文先生抿口茶,听着路爷爷的叙说,眼中漫上一抹笑意,放下茶杯道:“路禾说的是对的。”
“大户人家的嫁娶,确实比之农户更繁琐更郑重些,不过步骤其实大差不差,只是更注重礼仪。这点路溪已经跟我学过《礼》,路大哥回家后可参考一二,权当我给路溪布置的功课。”
他说着含笑瞟了一眼路溪,路溪眉头动了动,心说他三哥不更应该学过吗?
路爷爷点头:“行,那聘礼一事……我实在有些拿不定主意,也想请文先生提点一二。”
文先生又笑了下:“这就是我说路禾说的对的原因。”
路爷爷愣了愣,心中一动,文先生继续道:“像路清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应该说很常见。选自己的学生为婿,确实是对学子的一种肯定。不过有利有弊,亲事若成,未来路清的仕途好走不少。只是一个不好,可能会得一个仰仗岳家的名头。”
路爷爷嘴唇动了动:“这婚事也拒不了不是。”
文先生颔首,路清不过是普通农户人家之子,这婚事只要拒了,便要得一个高傲不识好歹的名头。
但凡路家门户稍微高些,也不至如此。
不过这同先生并无多大关系,路爷爷来问,他只管作答便可。
“那位孟夫子,我略微知道些。进士出身,学问不错,为人清正,是个好老师,路清跟着他,不算亏。至于聘礼一事,孟夫子既然选了路清,便是知道路清一穷二白,看重的定不是其背后的家世,而是路清未来的仕途。”
“不过聘礼厚些,也能让路家和路清多几分底气,未来不至于过多被掣肘。不过这个前提,是要路家变得有根基,而不是尽数倾注在路清身上,选择依附。”
话至此,文先生该说的都说了,由着路爷爷消化,自顾品茶。
寒门学子要想出头,要么天赋极高,一举中榜,状元、榜眼、探花,排名前十的,随便哪个,都能入了贵人的眼。
可这也还只是个开始,若无人提拔,只能碌碌无为。那位孟夫子,不就是湮灭在官场愤而归乡的么,且他当年,家世还算不上寒门。
路爷爷愣怔半晌,心中有了决断,颔首道谢后告辞。
文先生目送他走出院门,看向也要走的路溪。
“别和你侄女学,这心眼子都用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