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这不也被你救回来了,他也还没有……”
霍衍却是一个起身,他抬起她的双腿,手抚上她的膝盖。
她的双腿光洁如璧,一丝伤痕都没有。
但他忽地问道,“还疼么?”
元昭全身酸痛,抬手都无力,以为他问的是别处,闭眼点头,“疼……”
直到他下一瞬脸贴近她的腿,吻上她的膝盖处,她才清醒过来,想到了什么。
再看霍衍眼底压抑的情绪,很显然,他知道了什么。
“你……都知道了?”她试探问道。
霍衍俯身,与她一同侧躺下来,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他没有回答,但元昭已经明白了答案。
她轻轻搂住他的腰,唇角扬起一个笑宽慰他。
她甚至微微屈膝,像是想证明什么似的,语气轻快,
“没什么,真的没留下什么病根,也不疼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
霍衍依旧沉默,目光却黯沉得像覆了一层深深的乌云。
他看过太医院的记录,上面说,她的腿因伤寒早已落下病根,很难再彻底调理好。
甘棠告诉他,那年大雪里她就那样在勤政殿前跪了三天三夜,只为为他求一纸赦令。
等被送回长春宫时,已高烧不退,呼吸微弱,迷迷糊糊间嘴里还在喃喃唤着他的名字。
那段时间,她的身体几乎垮掉。
最初的两个月,她完全下不了床,连翻身都需要人扶。
后来,她艰难地开始走路,但膝盖的疼痛却如影随形,大半年里病痛缠身,郁郁寡欢,甚至不愿见人。
直到他从边关回京,她才强撑起来,但彼时已经被赐了婚。
他也是后知后觉才想起来,那年他回来时,她脸色苍白,瘦得几乎让人不敢认。
只是那时他沉浸在父叔俱亡和战败的悲痛中,根本没有去探知背后的缘由。
甚至在得知她要嫁与他人时,也只是遥遥相送。
而这么多年过去,每当天气微寒或湿冷,她都会疼痛发作,整夜难以入睡,甚至连站起来都成了煎熬。
霍衍闭上眼,将她抱得更紧些。
他的下颌轻轻抵在她的肩上,喉间有些哽咽,眼眶微微泛红,却始终没有让泪水落下。
埋首在她颈窝处,他低低地开口,声音里透着深深的自责和心疼,
“真傻……”他的声音沙哑,却又温柔得像一场叹息,落在她耳边,轻得让人心酸。
“都过去了……”元昭只是轻轻道,“况且……我没别的能为你做的……”
年少情窦初开时,爱是轰轰烈烈,甚至可以付出一切。
她不想他背上叛国之罪,也想要救下霍家所有人。
几乎是循着本能去做的。
当年被赐婚后,她想过放下所有,和魏少卿就这样好好过日子。
起初还住在京城时,偶尔能见到霍衍,尤其是有了元慕声后,每每在元成那,看到他蹲下身与慕声交谈的画面,她总神情恍惚。
可她也知道,念念不忘,于她,于他,于魏少卿都不好。
于是她很努力,很努力强制自己不再去想他,很努力与魏少卿成为恩爱夫妻。
那时魏少卿的确对她也很好,她更不想伤害他。
所以最后决定一走了之,抛下所有跟随他去了扬州。
时间总会冲淡一切,当她以为真的就能这样和魏少卿白头到老时,却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被欺骗的。
可霍衍,也是孤苦一人过了这十多年。
“昭昭……”他在她耳畔轻轻唤她的名字,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