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提枪前走,顺手将壮汉的头颅从他胸腔上摘了下来提在手里,动作流畅的就仿佛是在提一个空匣子……却是方才枪头一扫,已然将壮汉的头颅齐根斩断。
他将这颗还蒙着黑面巾的人头提到面前轻轻抖了抖,黑面巾飘落,露出一张熟悉的人脸。
“是大奎啊!”
他笑眯眯的点头道:“好久不见呐!”
方才这厮一蹦出来,他就认出这厮来了,毕竟这厮那人高马大的体格太具有辨识度,而且以前他们一起喝大酒时,这厮还曾向他们吹嘘过他这一路从天而降的刀法。
只不过,认出来了又能怎样呢?
他丑话已经说在前头了,这些人非不听,硬要往他枪头上闯,他能怎么办?
难道这些人自己都不怕死,他还怕送这些人去死?
所以呀,他也只能事后再打招呼了……
他搁这儿笑得仿佛老友重逢,身后壮汉屹立不倒的无头尸体喷出两米多高的血雾,化作濛濛小雨飘落在王文身上……
连半空中飘着的陈三刀望着这一幕都瑟瑟发抖,只觉得大哥不愧是大哥,还活着都能比他这个真鬼还像厉鬼。
王文拎着人头继续往前走。
黑暗中,小巷两侧传来一阵阵“并肩子上”、“双拳难敌四手”的低低怒喝声。
便见一道又一道黑漆漆的人影挥舞着刀枪剑戟仿佛下饺子一般从两侧的房檐之上跃下,仿佛要以人海战术将王文的淹没。
王文见状,随手便将手里的人头砸向一个同样提着大枪的人影,而后便一震大枪抖出一片绚烂的枪花,护住身前左右的同时,刺死一个又一个拎着刀剑却没有半分技术含量、浑身上下都是破绽的蠢货……
“大哥,向前冲!”
在他身后,徐二狗背靠着他奋力挥舞官刀,砍退一个又一个黑衣人……身为王文的头马,他当然不只有脑袋大脖子粗这两个长处,砍人他也是一把好手,比没激活阴差令前的王文也只差那么一点点。
再加上他衣裳下边还穿了一层锁子连环甲,等闲人还真拿不下他。
暗地里,废材厉鬼陈三刀急着直跳脚,却根本不敢靠近一个又一个样阳气似烈火的黑衣人,只能在徐二狗头上飘来飘去的碎碎念:“左边有个拿枪的摸上来,先干死他;右边有个拿棍的,先躲躲……”
徐二狗被他指挥得手忙脚乱,恨不得给他也来一刀!
二人背靠背的稳住阵脚,一步一步往前小巷尽头走去,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没有声嘶力竭的大喝、咆哮。
也没有多少兵刃碰撞的响亮金铁交击声。
兵刃相接、四目相对,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血腥气渐渐变得浓郁刺鼻,半空中飘舞的废材厉鬼陈三刀,魂体都凝实了许多。
“铛!”
直到一声震得人耳膜刺痛的高亢金铁交击声,一步后退的徐二狗撞到了王文的身上。
他诧异的扭头从王文肩膀上望过去,就看到一名腆着将军肚、手持一条熟铜棍的雄壮人影,站在小巷尽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人脸上没有戴面巾,一张胡须拉碴、黑如生铁的大肉脸就那么大大方方露在外边,唉声叹气的望着他们。
看清来人,徐二狗脑袋一缩,心头暗道一声苦也。
“大侄砸(子)!”
来人叹着气苦笑道:“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要不乱走,今晚啥事儿都不会有,为了一帮外人,逼得咱自家人窝里反,人脑子打出狗脑子,这个买卖咋算都亏本啊!”
王文盯着来人,心头也一阵莫名的发虚。
他紧了紧手里的钢枪,强行压制住心头的畏惧,沉声问道:“我家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