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笑着告别,去了蚵壳屋。
老爷子见了她,果然喜得见牙不见眼,道:“这几日你辛苦了。今日很该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再来呗。”
“我很挂念美娘姐姐的手。再说,几日没见到老爷子,怪想的,尤其想念老爷子这里的酱肉糟鱼和竹荪。”
老爷子笑眯眯地道:“何震,听见没有,小馋猫要吃酱肉糟鱼和竹荪。你再弄些碧粳米和胭脂米。中午我得多吃一口饭。”
何震笑逐颜开道:“知道,老爷子,我这就去吩咐厨房。老爷子,我顺便叫毛安过来吧?”
老爷子点头道:“嗯。让他们小心地抬着。”
苏澜一怔,小心地抬着?难道毛安受伤了?
毛安真的受伤了。他是被人用担架抬着走进蚵壳屋的。苏澜还看见他的左小腿打了一块木板。
抬担架的人走后,蚵壳屋只剩下老爷子、苏澜和毛安三人。甘甜等人都到外面站哨去了。
苏澜仔细端详毛安,见他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中等个,丹凤眼,国字脸,长得很俊俏,也很机灵的样子。怎么就受伤了呢?
苏澜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腿骨,不安地道:“你该不会是为了我的事情受伤了吧?伤着骨头没有?一路上怎么回来的?”
毛安有些抱歉地道:“小姐,吓着您了。我找芜湖当地有名的骨伤科郎中看的。幸亏身上有几个钱,就央求郎中帮我雇车,这样才回来的。”他尬笑道,“不好意思啊,是我自己嘴欠惹得祸。”
老爷子道:“我看,你这毛安的名字,该改成毛愣!出趟门也不忘撩拨女子,受伤了吧。你媳妇若是知道,怕是要打折你另一条腿。”
毛安立刻苦着脸道:“老爷子救命,千万不能让我媳妇知道。她若知道了,不是瘸腿,而是要命啊!”
“好了,我已经派人告诉你媳妇了,说你要耽搁百来天,你就在全园好生养着吧!”老爷子道,“快说说芜湖的详情!”
“是。”毛安道,“拿着小姐给的画像,我很快找到了翁薇小姐夫家蔡家所在的灯笼街。这里的人都是扎灯笼、糊扇子、灌蜡烛、做纸伞的小商小户。我报出翁薇夫家名姓,周围的人都说不知道。原来,五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火灾,好多人家被烧死烧伤,住户都搬走了,后来户主简单修缮后又继续出租,这样又搬来一批新的人家。所以都不知道蔡家的情况。我正失望呢,有个大嫂道,离灯笼街不远的扇子巷里,有个叫白妈妈的妇人,是个接生婆子,曾在这一带接生了好多孩子。兴许她在灯笼街接过生,知道一些灯笼街原来住户的事情。”
“……我大喜过望,急忙赶去,果然找到了白妈妈。一听说我要找的蔡家,媳妇是松江府的官家女,她马上就想起来了,说,那翁娘子十分可怜。五年了,她居然还记得蔡家娘子姓翁。”
苏澜想,一定是翁薇的故事坎坷,所以给人很深的印象。
毛安继续道:“白妈妈说,蔡家是个糊扇子的,家里有公婆,夫君和一个小姑子。一家人都是尖酸刻薄无情无义之人。这家婆子是填房,原先的婆子病死了,留下一个女儿。这婆子嫁来后不久,就把先头婆娘生的女儿给卖了。所以蔡家的名声并不好,而且家境也很拮据。翁娘子嫁来后,行为举止是官家风范,还识文断字。我们都说,一朵鲜花怎么就插在这一家牛屎粑上了!”
苏澜很痛心。白玉入泥,明珠蒙尘,这翁薇的命运太过凄惨。
“……翁娘子嫁来后,里里外外,十分能干。可是只有半年,那婆子就骂她是不生蛋的母鸡,张罗着给儿子娶了一个叫娇娘子的做了平妻。这娇娘子是楼子出生,据说年龄比翁娘子的夫君要大七、八岁,两人是在楼子里认识的。这女人年老色衰,就想找个人依靠,而蔡家觊觎她的钱财,所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