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既没有封诰品级,又没有美貌才名,更不需要像京都豪门官家女子那样有各种集会,自然就很少做新衣买首饰!二来,我父亲虽然是朝廷从三品重臣,对臣女也是百般呵护,可是,我父亲从不贪财,一点子俸禄又被京城侯府榨干,大人们也看见了,到现在我们还住在这蚵壳屋里!我虽是将军女儿,可没那个福气入了侯府的家谱,连个月钱都没拿侯府一个铜板!唔唔,上差大人,你怪我穿着旧衣不妥,难道是说我父亲不该奉公守法,还是说京城侯府刻薄,欺压庶子?上差大人呀,这话只有您敢说,打死我们,都是万万不敢说的!”
苏澜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特别是那太监!他吴弥可是永昌侯府和贤妃四皇子的心腹太监,他可不敢接下这个黑不溜器的炭球,不但洗不干净,自己也要变黑了。于是赶紧道:“苏小姐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上差大人该不会要把我说的话禀报皇上,或者禀报京城侯府吧?或者是请皇上给我父亲增加一些俸禄,或者让侯府不要欺压我父亲了,弄得我这大臣之女穿着旧衣接旨,丢了皇上和朝廷的脸面啊……”她顿了一下又道:“上差大人,你该不会为了这身旧衣就……那什么,以致于连累我父亲吧?”说罢,踉跄着跑到苏瑞尚面前跪下,磕头道:“父亲,您该不会受女儿的连累,因为我们无钱,穿了旧衣接旨,就罢官了吧?”
苏瑞尚赶紧扶起女儿。女儿先前的做派让他看了想笑,可现在,想到自己一生命运多舛,爱人身死,女儿又要被人抢走到异国他乡,从此亲情断绝,不由也是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这父女一哭,苏源立刻跑上去,抱着姐姐也是嚎啕大哭。刘嘉和社日也是,想到往后再也见不到姐姐了,也是眼前一片漆黑,哭得震天响。
他们一哭,苏、刘两家还有上、下李厝的亲戚、朋友、仆人、百姓都哭了起来。尤其上、下李厝这些百姓还指望依靠苏澜发家致富呢,这该死的圣旨可不是堵了他们的财路?堵人财路,如杀父母,于是把那股子怨恨都化作眼泪和哭声释放了出来。
张轩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澜对他的知遇之恩他还没有报答一二呢!更何况还有土豆的事情!小姐一走,这土豆种植不就泡汤了吗?
那太监吴弥赶紧大声道:“苏小姐,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旧衣也好,只要整洁就好!”心里却想,小娘皮,你现在就是穿身乞丐服我也不怪你了!等你接了圣旨,有你好看!
“上差不会怪我穿旧衣啦?”苏澜问道,一副懵懂无知、天真幼稚的样子。真是让人怀疑,刚才那些诛心之语是否真的出自她口!
“不怪,不怪!我们赶紧……”
“那你也不怪我父亲从不贪财,一点子俸禄又被京城侯府榨干,没钱给我买新衣买首饰了?”
“不怪,不怪,咦……”这小女子的话怎么这么古怪?
“那你不怪,我没有钱买新衣,是因为京城侯府对我父亲敲骨吸髓,弄得我父亲两手空空,没钱给我买新衣买首饰啦?”
“不怪,不怪!咦……”不对呀,怎么又扯上那个黑不溜秋的炭球了?
“那你不怪,我这从三品大臣之女,因为没钱买新衣买首饰,穿着旧衣接旨,丢了皇上和朝廷的脸面?”
“不怪,不怪!咦……”我一个太监怎么能够替皇上做主?
吴弥的冷汗都下来了。双手颤抖,青筋鼓胀,眼见就要发飙了!
苏澜见好就收,带着满脸的泪花,小手拍着胸口道:“哎呀,刚才可吓死我了!万幸上差大人不怪我,太好了!”一副小女儿天真幼稚之态!“那么上差大人,请宣旨吧!就因为您见怪臣女穿着旧衣接旨不妥,耽误了大家这么长时间!”
吴弥气得倒仰!刚才嘚不嘚嘚不嘚长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