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了一眼苏澜,脸色难看地道:“你女儿在我家做媳妇,自然万般都是娇宠着的,好好的,等一会儿散了,就让你们见面。”
孙大哭道:“我女儿到你家已经半年了,你家从来不许我们看望,就连过年也不许我们去。我们还不知道鸣玉是死是活。”
林庄头怒道:“这是什么话?自然是活着!”
孙大妻子干脆一把抱住林庄头的双腿,哭道:“求求你,林庄头,就让我见见鸣玉,就见一眼,我想女儿都要想疯了!”
林庄头双腿被牢牢抱住,如何挣得开,于是叫喊三个女婿,道:“潘兴、宋实、焦华,快来帮我拉开!”
说话间,三个壮汉上前连拉代打,总算将孙大妻子拉开。那林庄头还上前照着孙大妻子的腿踢了一脚。
甘甜和张轩面露不愤,就要上前,被苏澜的眼神制止了。
这般波折好不容易暂停。苏澜道:“你们打够了吧?打够了就继续。”
林庄头立马给苏澜磕了头,道:“还有一家,便是我家。我家四口人,一共一两一百二十文。小姐把钱交给我就成!”说着,站了起来,双手伸到苏澜跟前,要拿钱。
“咦,规矩是所有人都要见面,该磕头的磕头,该鞠躬的鞠躬。这是认主!怎么,林庄头,到你这里,小姐我就得改了规矩吗?这又是什么道理?”苏澜咄咄逼人,道,“难道是林庄头觉得,林谦推官比我高贵,你家只认林谦这个旧主人,却瞧不起我这个新主人?既然如此,我看,你这个庄头就不用当了,我家的佃户你也不用做了,我这庙小,放不下你这尊大佛!”
苏澜此话一出,仿佛一个霹雳砸中了林庄头。他懵了傻了,又惊慌失措。
苏澜的话同样击中了其他的佃户。他们纷纷抬起头,望望林庄头,又望望苏澜。看得出来,好多人都在品着个中滋味。
短暂的慌乱之后,林庄头迅速镇定下来,道:“哪能啊?小姐这是误会了。其实,是我儿子有些,有些,脑子不清醒,怕出来吓着小姐!对,就是怕吓着小姐!”
“我既然想见那就必须得见!吓不吓得着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事!”苏澜冷着脸道。
林庄头无奈,只得道:“焦华,你去跟你岳母说一声,就说……”
那焦华听了,转身走了。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谁不明白,安憩园真的要变天了!
最先反映过来的是孙玉母子。只见孙玉给他寡妇娘使了一个眼色,他娘立刻跪下,膝行到林庄头面前,哭道:“林庄头,求求你,那两头大肥猪是我辛辛苦苦养大养肥的。你就算是要把肥猪抢走,按规矩,也得给我留下七成!”
林庄头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压着声音吼道:“你这个疯婆娘,我几时抢了你的肥猪?!”说着,头一点,他另外两个女婿潘兴和宋实冲上来就要打孙玉的娘。孙玉赶紧扑上前去,却被潘兴和宋实狠狠打了两个耳光。
孙玉虽然挨了打,可是他用瘦弱的身体牢牢护住寡妇娘,还用手拿着刚得的一两多银子,哀求道:“林庄头,这一两多银子,全当我孝敬你啦,反正迟早也是要孝敬你的!求求你把抢走的那两头肥猪还给我们家吧,求求你啦!你可不能把肥猪蒙骗走了,安憩园的人上上下下都知道,你抢走的肥猪,那是我娘养的!连过年都没舍得卖啊!”
孙玉开了头,仿佛开了闸口,人人上前,要把银子“孝敬”给林庄头,哭嚎着央求着:
“林庄头,你家佃的田地,有五亩地,是我们家给你代种的,都种了五年!可你连一个谷壳都没有给我们,求你给我们家吧!我不多要,就七成!”
“我家也是啊,林庄头,你家佃的田地,有六亩,我们家给你家代种了三年。你也是一粒谷壳都没有给,求你给我们家吧!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