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听,都十分感慨。
钱麻子接着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批了,前两天还有一批,比这次人更多。对了,小姑娘还说,佐藤前些日子告诉他们,坚持到开春,他们就能回日本了。”
王顺哈哈大笑:“这兔崽子,忽悠人呢。”
“这么多人回日本,浩浩荡荡的,太容易被发现,确实是忽悠人呢。不过呢,他手底下那些人真相信,为了回家,他们肯定会拼命的。”
“确实,都是疯子。”
这时,三镖起身说:“小刀,你们也都累了,赶紧吃点东西,歇着去吧,有事儿睡醒再说。”
我也确实困了,起身刚想说话,外面忽然传来刘参谋的声音:“团长,刀爷,有事。”
许文山忙问:“进来,啥事儿?”
“侯军医说,那日本小孩,伤有点儿重。”
钱麻子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啥?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我不知道,侯军医让刀爷去看看呢。”
钱麻子迅速出去了,我们几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营地后方的两顶大帐篷,是专门安置伤员的地方,上回打进地下通道,也救回来几个伤员,都住在里面。
进了帐篷,就见火炉旁有一张简易的木架子床,不算高,铺着干草和褥子。玉子躺在上面,身上盖着毯子,眯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侯一斗坐在旁边,见我们来了,示意大家声音小点儿。
他指了指玉子的右侧腰间,低声说:“挨了一刺刀,也是命大,太瘦,刺刀扎偏了,没伤到要害。”
钱麻子低头瞅了瞅:“她这是睡着了?”
“在外面天冷,不觉得疼,进帐篷一热乎,还要给她缝针,疼得受不了,我就给她用了点药。没事儿,睡了。”
“还有啥情况?”
侯一斗站起来,招呼我们围上去,用手轻轻撩开玉子的头发,明显一个伤口。
“在外面的时候,血被冻住了,我也没注意,刚才给她擦脸才发现的。这一块的骨头碎了,我估摸着,里面可能崩进去一块手榴弹皮。”
钱麻子忙问:“不可能吧?”
“按照你们说的,他们在一圈人中间扔手榴弹。我估摸着,这孩子旁边可能有个大人,手榴弹爆炸之前,想护着孩子,就把她往怀里一搂,就这么侧头,崩进去一块。”
连水月低头看看:“能取出来不?”
“这要是伤到其他地方,我都敢下刀,但是脑袋不行,太危险了。”
“冒险试一下吧。”
“我这么跟你们解释吧,就像拿刀噗的一下,捅到人肚子里了。这时候,你要是不把刀拔出来,送县城的医院,说不定还能救回来。要是拔出来,可能当场就不行了。按理说,脑袋里进了个东西,早就死了,她这个卡的位置应该很特殊,不敢随便动。”
钱麻子急了:“那咋办?”
“我就是先给你们看看,目前只能先把她头发剃了,伤口包扎一下,能撑多久撑多久吧。”
“那不就是等死吗?”
“你们把她从死人堆里救出来,肯定想让她活下去,我懂。不过,这种伤你送县城医院也不行,以我的经验,她活不了两天。”
钱麻子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三镖拦住了。连水月坐在旁边,摸了摸玉子的脸,笑着说:“没事儿,就算只能活两天,最起码不是被那些疯子吃了。”
侯一斗一听,拿出剃刀,开始给玉子剃头发。
三镖转过身:“都回去吧,小刀,你也去歇歇,有啥事儿我叫你。”
众人转身出去了,连水月和钱麻子非要留下来,我也没说什么。
回帐篷倒头就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