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山愣了一下,上去就是一巴掌。
“兔崽子,刚才吓着我了!”
胡大彪摸摸脸,回头看看我们,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我赶紧让他躺下,再把毯子盖上,笑着说:“没事,刚才你烧糊涂了,又说自己是日本少佐,又说自己叫许大柱,把我们都吓坏了。”
胡大彪摸摸脑袋,想了一会儿:“那是真烧糊涂了。”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
此时已经到了大半夜,我们和许文山又客气几句,也回去了。
外面还是风雪交加,罗老九抬头看看天,叹了口气:“三镖这兔崽子,就是不让人省心。现在还好一点儿,以前才是犟驴呢,拉都拉不住。”
钱麻子拍了拍身上的雪:“不对吧,我瞅着他挺正常啊。”
“这是年龄大了,收敛了。你们是不知道,当年我跟他一起,不是在惹麻烦,就是在躲麻烦,就没闲着。”
“刚才被胡大彪一吓,反正也睡不着了,唠唠呗。”
罗老九一听,点点头:“走,进帐篷,唠唠以前的事儿。”
我们四人钻进帐篷,点上马灯,裹着被子,天南海北唠了起来。
天亮以后,雪还在下,比昨晚稍微小了一些。
我迷迷糊糊靠在钱麻子身上,刚想睡着,就见帐篷被撩开,连水月探头进来,又被到处弥漫的烟雾熏得退了出去。
我赶紧穿上棉袄出帐篷,她背着枪,一脸疑惑:“你们一晚上没睡?”
“也不是,昨天半夜胡大彪烧糊涂了,我们又去折腾一阵子,回来睡不着,就唠到现在。”
“那你还睡不?”
我揉揉脸:“不睡了。”
“那行,跟我到前面看看,一晚上,三镖也该回来了。”
我一听,赶紧从帐篷里摸出马枪,戴上狗皮帽子,跟着她一起坐上爬犁,往前面去了。
山谷口已经搭了很多帐篷,一晚上的大雪之后,帐篷上都积了厚厚一层雪,早起的小崽子们正在清理。
我们继续往里走,前方一里地的林子都被砍完了,再往前的林子被大火烧过,只剩下零零星星被烧焦的树干。
此时,几间用圆木临时搭建起来的马架子,也完全被积雪覆盖,几个小崽子正在后面的棚子下面,围住火盆闲聊。
我和连水月跳下爬犁,走上去打了招呼。
其中一个小头目说:“刀爷,林子里没啥情况,雪这么大,他们不会出来的。”
“王老三没派人回信?”
“没呢,我估摸着,要回信也得雪停了。”
“还是要小心点儿,告诉兄弟们,放哨的时候别大意。”
“刀爷,放心吧。”
我点点头,和连水月一起绕过马架子,来到了林子边缘。
里面白茫茫一片,横七竖八倒伏的树干,已经完全被积雪掩埋,形成一个个小雪包。
林子里十分安静,雪还下着,十多米以外就看不清了。
我见连水月有些担心,赶紧说:“没事,老大肯定能安全回来。”
“小刀,我不是担心三镖。就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那就暂时别担心,你不是也说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连水月看看天上的雪,叹了口气:“希望三镖今天回来,能给咱们带来好消息。”
我们又等了一会儿,刚想回马架子烤烤火,后面忽然传来说话声。
扭头一看,是何胖子和刘参谋。
他俩裹着棉大衣,边聊边朝我们招手,我也挥了挥手。
走到跟前,何胖子扯开棉口罩:“刀爷,你们来这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