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头望着黄师爷的背影心里嘀咕起来。这师爷,貌不惊人语压人,办事干练谋略深,是个不太近人情的主。这是因为以前衙役们常常搞点敲诈,或收取些小的贿赂,填补一下因个人所好不同,吃、喝、嫖、赌留下的小债,若是宰个冤大头,还多少能有点剩余。可自从他来到后,在暗地里搞监视,打跑了仨,撵走了俩,把先前那个衙役头关进了大牢。不得不说,这黄师爷!真个狠人呀!不但人狠,还像个幽灵似的,经常神出鬼没地作弄人。
别看黄魍腰背有些自然弓,跑得丝毫不比别人慢,不一会就跑进了内院。这是一个很大的内院,庭院错落有序,每一栋房子都有单独的庭院,可以说这个大内院是有数个这样的单独庭院组成的。他以前进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在三姨太那儿见到的谭大人。所以,这次他也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就直奔三姨太住的院落而去……刚到门口,转念一想,不对!谭大人前天又偷偷地从‘望春院’把那头牌缈缈接进来教琴、练画、下棋……他现在一定在她那儿。于是,又折转身在帷纱初见的晨曦中,向最大的那个院落跑去……
府尹衙门内,现在是众色沉凝,站立的几个衙役和周围沉静的物体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喘气与不喘气之分,都在等着谭德安的到来……
少半个时辰后,黄师爷在前,谭德安在后,匆匆从后门内室处走了进来。
黄师爷紧走几步,给谭德安让了个通向案台的通道,在一边站定。
衙役们赶紧于大堂两侧站立好,是个个绷腿挺胸的,生怕那黄师爷挑毛拣刺找茬子。
谭德安几乎是抖着身子从黄魍边上走到那案台旁的,努力平息了下一直在喘伏的气息,坐到那象征着权威的雕花大椅子上。
黄师爷等到他坐下后,就走到他边上不远处停下,等待着这个府尹的吩咐和派遣。
富察刀心里有些焦急,都出人命了,你个谭德安还摆那官架子,你现在腿哆嗦,等我把这凶手的留言呈给你,怕是你的心都要抖三抖。他上前数步,简单地来了个抱拳礼后,直言禀报:“报谭大人,将军府发生了命案,阿将军和夫人已被凶手剖腹挖心杀害。”
谭德安虽然在黄魍嘴里已经得知了此事,经富察刀再次地提起,那种心虚感又加重了几层。自己跟着那魏太师做过不少的恶事,加上肆意榨取民脂民膏,颠倒黑白办黑案……反正自己都觉着自己的心早就黑了,阿克今天的死,或许就是自己明天的结局……心虚感未减,恐惧感倍升,话也就不那么顺了:“可……可捉到了凶手?”
富察刀让谭德安这话问得有些惊讶,立时,脸上就显现出来一种无可奈何的状态。废话!要是抓到了凶手,不早就给你带到大堂里来了?他再只好上前一步,将手里拿着的一张纸展开:“凶手没捉到,只在现场发现一纸留言。”
谭德安一时有些惊奇,能留下字迹的一定不是山野狂夫,看来这凶手大有来头,容不得多想,看看上面都写些什么:“把那留言呈上来。”
“是!”富察刀起步就往台前走……
黄师爷赶紧地迎上前,伸手接过了那一纸留言,双手拿定,眼光快速浏览了一下纸上的内容。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不易被人察觉的状态下完成的,随着没有丝毫停顿的脚步,那张纸就轻轻放在了谭德安面前的案台上:“谭大人,请您过目。”
谭德安眼睛扫过那张熟悉的呈文纸,这纸是他这个府尹衙门和将军府都有的办公用纸,看来这个凶手是在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地取的材。再一看那些文字,是一首普通的五言无韵随意诗:江城有深潭,阿克竟无德;庶民苦不安,不义必然死。谭德安看着字在琢磨意思时,忽然间,他被每句的最后一个字惊得眼睛都直了。这最后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潭德安死!
黄师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