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了杯水,环视着这间让他感觉回到姥姥家的客厅,北京很多老房子都是这样装修,前几次他的关注点都在宋春庭身上,只是感觉这间房诡异,没有过多注意。
现在他手里端着粉蓝色玻璃杯,终于意识到那种奇怪的违和感来自哪里。
装修风格是由壁橱、地板定调子的,窗帘地毯、桌椅板凳是软装修。
换掉壁纸和大件家具,古典中式也能变成北欧极简或者美式工业。
而客厅里的挂钟、暖瓶、搪瓷杯、茶几垫甚至日历挂画……
继续沿用上世纪的东西,就好像时间凝固在了这一瞬间。
他之前觉得是房东不准乱动,宋春庭只能委屈着凑合住。
谢淮楼走到墙前,紧盯着挂历——
是今年的。
这木头精总不会有什么八九十年代的复古情节吧……
谢淮楼乱糟糟的脑中突然闪现一丝光亮,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从千头万绪里涌上来。
他沉下脸,推开了书房门。
如果房子着火了,宋春庭这样的知识分子才不会管存折现金或者珠宝首饰,她一定要从书房里带东西走。
谢淮楼知道自己没什么文化,也懒得猜什么东西对宋春庭最重要,上礼拜直接叫人搬空了整个书房。
不仅书柜、书桌一锅端,连花盆都搬走了,万一花盆里藏着最新研究数据,是能拯救世界也能毁灭世界的那种呢。
此刻谢淮楼站在门口,书柜玻璃映出他毫无表情的脸,嘴唇因紧张死死抿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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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书房恢复如初。
不,只是第一眼看上去和之前一样。
旧货市场里淘来的书桌书柜只是年代相同,款式相似。花盆是复古风的新货,红砖漆显出虚假的工业廉价感。
至于书柜里的那些空位……他虽然分不出绝版书和影印本,但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得出书的新旧程度。
谢淮楼僵硬在书柜前,一丝诡异的冰冷触感飕飕滑过耳后。
咚——咚——咚——
一道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谢淮楼连忙转身出去,只见宋春庭正摇摇晃晃从卧室里出来。
她头发乌黑,脸色苍白,双眼涣散失焦,直勾勾盯着前方虚空,就像午夜里从黑暗中显形的孤魂野鬼。
谢淮楼登时一悚。
她全身只穿着贴身衣物,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慢慢扶着墙壁还是走得里倒歪斜,没两步左脚就要绊右脚上。
谢淮楼放下了就没多少的愧疚和虚心,走上前扶住她。
“回去躺着,我给你倒水。”
宋春庭视若无睹,从他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晃晃悠悠就去开门。
“大半夜的你上去哪儿?”
谢淮楼猛地按住她。
“你还裸着呢。”
宋春庭淡淡道。
“蔬菜摄入量不够。”
“啊?”
谢淮楼疑惑。
宋春庭慢慢低头,盯着自己的肚皮看了将近十多秒好像才意识到她确实没穿衣服。
谢淮楼一看她这样就明白了,祖宗是撒酒疯呢。
作为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谢二公子对撒酒疯颇有研究。
喝醉当场就闹的人是个寿终正寝的老鬼,没什么精力,打两下嚎两句就睡过去了。
喝着喝着当场就闹的人是有点难缠的小鬼,胡言乱语神智不清,还他奶奶的精力无限,一时半会睡不过去,疯疯癫癫给大家捣乱。
喝醉立刻倒下,睡了一会儿才起来折腾的则是红衣厉鬼。
此酒鬼颇难对付,因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