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鼎夫人见了也是不好意思的很,自己本来是为着藏东西,怎么反倒引了贾母哭呢,遂也就告辞了。
贾政独坐在那里与贾母开解道:“母亲切莫难过,一来史家那两位侯爷也不一定有事,二来就是有事,咱们能帮衬就帮衬一些个,总不至于叫他们日子难过就是了。”
贾母歪在那里,无精打采的说道:“我如何不知道你们的孝顺,只是亲情是亲情,若是招了天家的忌讳,宁可还是不帮衬的好,总不能叫我的儿子孙子被天家所厌恶。”
贾政笑道:“老太太只管放心,咱们也不是去替史家求情,不过就是日子帮衬些罢了,天家也不能说什么。”
贾母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说道:“王子腾被抓了进去,听史家说还咬出了不少人,虽说咱们家与他交情不深,还是防着些好,保不准你那个死了的媳妇与王子腾说了些什么,还是小心为上。这段时间,咱们家的人不要出去惹祸,万事谨慎,方能过的长久。”
说到这里,贾母心里忍不住的一阵悲凉,遂说道:“幸好云丫头是嫁了出去,不然只怕我还要替她担心,小小的人儿,襁褓之中就失了双亲,又没个亲兄弟帮衬,如今娘家只怕也要遭难,竟不知那卫家如何待我的云丫头。”
贾政赶紧说道:“听闻京中都说卫家是个好人家,那个卫若兰也是个明理的,想必不能够这般无情无义,叫云丫头难做。”
贾母点头说道:“也是了,过两天寻个稳妥的婆子去卫家看看云丫头,就说我想她,有闲空过来陪陪我才是。”
贾政知道贾母这也是为湘云撑腰的意思,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为着有少康帝的震怒,王子腾的案子也就立马定了下来,王子腾是判了腰斩了,王子胜判了斩监候,有担着事儿的王家的主子也都定了罪,判了流放之刑,有未成年的男子和女眷都被贬了官奴之身,连带着下人们一起等着被官卖。王母为着年老,少康帝也就特赦了她独自一人过活着,可是也是难过,毕竟儿孙们都被定了罪,或是做了官奴之身。
贾母坐在荣禧堂,细听着贾政与贾环诉说的王子腾府上的一件件罪行。
一则是交通外官,勾着金陵甄家一起贩运私盐;
二则是明知甄家有罪,非但不上报,反而私藏赃银,恬负圣恩;
三则是倚势欺人,仗着宫里的娘娘强占良田;
四则是伙同珍婕妤魅惑圣上,戕害圣上身体;
五则是收买下人,故意谋害朝廷命官;
六则是勾结不法举子,意图操纵恩科的;
……
贾政与贾母说道:“那个朝廷命官,说的就是林姑老爷。却原来当初林姑老爷在任上生病体弱不是为着别个,就是王子腾那厮收买了姑老爷身边的一个小厮,故意给他下的慢性毒药,因着姑老爷碍了他贩运私盐的道,果真该死。还有操纵恩科那事,说的就是环哥儿。”
说到这里,贾政停下来看了看贾环,贾母惊道:“怎的?反倒还有环哥儿的事儿?”
贾环笑着解释说道:“祖母不知道,原来王子腾家本是不愿意见孙儿高中的,为着这个,所以勾了一个破落人家的考生,准备在考试的路上给我塞几张纸条诬陷孙儿作弊,结果圣上英明,反倒揭了出来。”
贾母气的拍手说道:“这还是亲家呢,连个两旁外人都不如了,往常我看着那王子腾还好些,总归比你父亲他们有些出息,怎么反倒如此厚颜无耻。”
说到这里,贾母疑惑道:“这都是多早晚的事儿了,敢是环哥儿自己去揭的?要不缘何陛下无缘无故的说了这个。”
贾环笑道:“老太太别问孙儿,孙儿是不知道的,还是罪名出来了,孙儿方是知道原来那个王子腾要这么害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