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不住的军属带回营帐中好生安抚。
意映安顿好雪娘,回到祭台不远处,看向唯一那道雪白的身影。
共工发表完简短的首领讲话,重新提振了士气,将杯中酒洒向祭台。
相柳接过同袍递来的酒,洒在祭台之下,点燃了祭台。
熊熊烈火吞没了他们逝去的战友,也燃起了他们为之报仇雪恨的决心。
更燃起了他们要带着逝者的希望好好活下去的勇气。
“雨绵绵兮 劲草葳葳
雪莽莽兮 劲草葳葳
枯荣抱兮 忠臣骨
永不降兮 神农士”
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口,众将士跟着他齐声唱起。
战歌萦绕不绝,就好像傲骨和忠魂永不会消散。
祭礼结束,他们的骨灰被葬在了面向神农山方向的山丘上。
众将士陆续回营,相柳却没有离开。
他一袭白衣被雨打湿,长身玉立在连绵成片的坟包前,静默无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意映来到他身旁,用灵力给他撑起了伞,罩住了两个人。
毛球落在他们中间,给他带来了他常吃的酒,意映和相柳一起坐在坟前,慢慢斟起了酒。
毛球也在一旁叽叽喳喳地叫他们给自己也倒一醅酒。
相柳摇摇头:“你这么点大一只鸟,怎么酒瘾这么大?”
意映一边给毛球摆好酒碗,一边哼了一声:“定是你惯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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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没有反驳,向毛球的酒碗中倒了半碗酒。
两个人拿起各自的酒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毛球也不甘落后,吨吨吨地拿他的小鸟喙啄酒。
意映问他:“今天埋葬的,是你亲手送走的第几个?”
“两千二百五十一个。”相柳闷闷地说着,又仰头饮了一口酒。
意映摇摇头,叹了口气:“看来九个脑袋记性太好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相柳向她举起了酒葫芦:“还好这次有你来陪我说说话。”
幸好此生有你,让我的九个脑袋里记得的不止是无尽的杀伐和死亡,还有了许许多多快乐甜蜜的记忆。
这些喜与乐的滋味,足以冲淡所有的悲与痛。
意映和他碰了一下酒葫芦,和他一起再饮一口。
毛球在一旁叽叽喳喳,说自己以前明明也有陪他说话。
相柳嫌弃地打了他的小脑袋一下:“你太吵了。闭嘴。”
毛球:“……”
意映也伸手过去,揉了揉毛球的小脑袋说:“我们毛球可乖了,才不会吵呢!”
毛球:╭╯^╰╮
毛球白了相柳一眼,委屈巴巴地离他远了一些,往意映身边蹦了蹦。
相柳无语失笑,摇了摇头。
不知何时阴雨已停,西斜的太阳悄悄从漫天阴云中探出一角。
意映收起伞。
微风时时起,卷落枝头花簌簌,零零散散落在这些坟包上,落在两个人身上。
意映捻起他肩头一片落花,把玩在手中问:“他们都有亲人来送么?”
相柳摇摇头:“绝大部分都没有。”
意映叹道:“有你们这些同袍相送,他们走得也算不孤单。”
相柳看着坟包喝了一杯酒。
意映突然想到了什么,红着眼睛叹了口气:“可若是,当所有同袍都已战死,又有谁来送一送,那战至最后一刻的将军呢……”
意映闭上眼睛,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相柳看着她沉默不语。
她垂眸,好像又有些醉了。
她用灵力将满地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