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小声问道。
身旁书吏马上答道:“没有,昨晚就是有些人去他府上,次辅大人散衙后都直接回府。
今早进了内阁,也一直呆在值房里处理奏疏。”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叫外面的人盯住朝中那几位大人,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张四维微微点着头,他多少猜出魏广德的意思,以不变应万变。
等人离开值房,房里只剩下他一人后,张四维脸上才出现了一丝轻蔑的笑容,嘴里喃喃低语,“想要夺情,那是这么容易的。”
张四维的眼睛不由得盯向一个方向,那里正是魏广德值房。
“张居正想要夺情,那是不是也可以把魏广德也牵扯进来,他也是夺情回朝,应该还有一年左右的守制期才对。”
不过很快,张四维就摇摇头,魏广德孝期早就过了,现在旧事重提根本无济于事。
而且,很容易就让魏广德注意到他,猜出背后出手之人。
“算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是不轻举妄动好了。
不管事儿最后能不能成,首先要保证自己干净。”
张四维下定决心,表面上保持沉默,用心办差就行了,和魏广德一样,坐稳内阁阁臣的位置再说。
私底下,还是要利用江南的官员出面,阻止“夺情”事件的发生。
表面上,张四维背后是山西官员组成的派系。
但实际上,他身后还站着许多江淮官员,他们是和家里有商贸联系的士绅所扶持的官员,只不过张四维表面上和他们没关系而已。
这次,张四维打算让他们做主力,反对夺情。
至于张居正改革的那些举措,虽然对于朝廷有利,但朝廷不做,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大碍。
多少年都这么过来了,改不改又有什么关系。
何况,真的开始清丈,他家的田地可也保不齐就被人注意到了。
张四维家族,不仅在山西有庞大的田地,在江南也有,都是靠经商贩盐赚取的银子购买的。
徐阶家族拥有的田产很巨大,但张四维家族这样世代经商的商宦之家也是不遑多让。
徐家有田地和纺织作坊,他张家有自己的商路和盐道,张家的钱可比徐家强大太多了。
而徐家发家,多少是吃了朝廷的利,而张家则是钻了朝廷的空子,说起来可要干净得多。
申时中,李幼滋的奏疏终于被送进了通政使司。
通政使司官员在看到李幼滋奏疏的那一刻,都是心神俱颤。
无他,李幼滋可是户部的人,谁不知道当朝首辅掌控着户部,李幼滋的奏疏,是否就代表着首辅的意志?
通政使司不敢怠慢,马上就把奏疏专门送进宫里,交司礼监登记,然后送到内阁请阁臣票拟。
冯保此时就在司礼监,看到李幼滋的奏疏,很是满意。
“天下不可一日无首辅,恳请皇帝予以夺情,准许其在官守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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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手里拿着李幼滋奏疏的抄本,轻声念着上面的句子不住点头。
这话,可不就是皇帝那句“朝廷需要张先生”对上了。
招手唤来心腹太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把消息传出去,皇爷在两宫太后面前说了‘朝廷需要张先生’,这话我要今晚传遍京城官场。”
“是,爷爷。”
那太监是冯保收的干儿子又收的干儿子,看重机灵能干,送到他这里历练的。
现在的冯保,就是宫里实力最大的祖宗。
而此时,通政使司收到李幼滋请求皇帝“夺情”,让首辅大人留官守制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