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不小心,门就倒了。原主以往做吃的都是在屋外,一是小屋施展不开,二是怕不小心飘了火星子把茅屋燃了。
所以屋外用作做吃食的火塘在几丈之外,三个差不多大的石头搭建的火塘堪堪够放一个陶罐。火塘里的柴火燃尽了,白灰里尚有余温,陶罐里散发出鸡肉的味道。
风微微地吹着,苏茉撇了撇头,刚好看到山包下远处往这边移动的黑点,黑点移动得很快,渐渐地变大,在暗暗的天色下显出个人影来。
苏茉知道,那是原主的母亲梅花。那个刀子嘴豆腐心,一边骂着原主,一边冒着被丈夫责难,也要为被赶出家门的女儿在生产时撑起一片天的妇人,此时手臂上挎着个篮子,脚步匆匆地往这个在村子外的小山包上独立的茅草屋走来。
原主与母亲梅花之间,互相心疼,可母亲总是会多做一些,会多一些包容。哪怕女儿未成婚就怀了身孕还不知道孩子爹是谁,在女儿被丈夫丢在门外不让进门的时候她也没有阻止,女儿做错了,她说不了什么。在女儿毅然决然离家,独自住到这个被已故孤寡老人留下的破旧小茅屋里坚持要生下孩子的时候,她也狠下心打过骂过,想着打死算了,也不要给家里丢脸。
可她始终心软了,求了村子会接生的婶子到日子了给女儿接生。
孩子生了还要在村里人指指点点下一天两趟的给女儿和外孙送吃的、用的。
苏茉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仰头将眼泪逼回去,她似乎不只拥有原主的记忆,还继承了她的感情。
将陶罐端到屋里放在木桌上,倒了满满一竹碗鸡汤,苏茉大大喝了一口,鸡汤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就着一口气将竹碗里的鸡汤喝了个精光,饿久了的胃里也舒服了。
苏茉倒了第二碗鸡汤,从门外提了个木桩子到屋子里,就坐在门口慢慢地喝着。
梅花走到坡顶,一眼就看到依着门边坐着的苏茉,手里端个竹碗在喝汤,人没到嗓音就响起:“就是要这样,多喝点鸡汤,鸡肉也要多吃......小娃娃醒了没有......你现在要多喝些鸡汤才有奶......也要让他多吸......”
没有原主记忆中的大嗓门,也没有原主生产前的咒骂,此时梅花的声音是原主记忆中不曾有过的轻柔温和。
进到屋子里,从带来的提篓里面端出一只碗递给苏茉,再从桌子上取了竹筷,催促道:“快吃了,等下就凉了”。
苏茉一手接过碗,碗里是红糖煮的荷包蛋,三个白白的蛋泡在糖水里,散发着甜丝丝的气味。
“给娃娃做尿布,这个软和透气,换勤一些,才不会红屁股”。梅花边说边从提篓里拿出几块大小一样的薄布来,
苏茉将鸡汤一口喝完,碗放在桌上,接过薄布,捏了捏握在手里,鼻音轻轻哼了哼,“嗯,知道了”。对在现代见过各种布料的苏茉来说,布料不算软,甚至有点硬,可这是梅花能拿出来的最好的布了。
苏茉将布仔细地放好,低头吃着红糖鸡蛋,尽量让声音正常,用原主的语气说道:“我也准备了几块,打算脏了就洗,也够的。”
梅花已经将孩子抱起来了,正给他喂自己带来的糖水,说道:“那几块怎么够,脏了你放着不要洗,我带了四五块,加上你的,用两天都够了,吃完晚饭我过来洗,现在天气还不冷,吹半个时辰,收回来挂屋里,第二天就能用了。小孩子的尿布衣服的,不要放在外面过夜,有露水,湿气对孩子不好。你自己不要碰水,老了到处是病。”
停了停又接着说:“你吃完鸡蛋,再喝点汤,糖水也不能多喂,还是要给他吃奶,多吃奶长得快”。
苏茉想开口让梅花不要来了,她不想梅花难做。可她知道,按梅花的性子说了她还是会来,她干脆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