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暮色苍茫之中,吴亘默默看着山崖上多了不少的星星灯火。晚风拂过他的鬓发,凌乱了眼神,吹起嘴角的一抹笑意。难不成是年纪大了,再回旧村,竟然也有了去别经年,近乡情怯的情愫。
村里隐隐有喧闹声传来,虽已至暮,仍有运送酒食的车辆向着山中驶来。村中的山路上,新建的华屋旁,林立的碉堡里,皆是有人在大声说笑痛饮,好似过年一般。
吴亘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潜入村中,偷拿了一家
的酒食,坐在后山的校场旁,自斟自饮,对月寓怀。
酒至半酣之时,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沙支莫鬼鬼祟祟的从草丛中钻出,手里拎着半只羊腿,歪着头疑惑的打量着吴亘。
「老沙,是我。」吴亘举起手中的酒,冲着对方示意了一下,又取出一壶放在一旁。
沙支莫嗅了嗅鼻子,欢快的跳到吴亘身边,抓起酒就咕咚咕咚痛饮了几口。
于是,清冷的月光下,一个傻子陪着一个游子无言对饮,没有什么花前月下,倒是多了些离绪哀愁。
酒尽,月斜,风止,一缕清香飘荡于校场旁,一个手持青伞的女子踏着月光袅袅而至。
「寨主,为何过家门而不入。」浣纱女的声音幽幽传来,沙支莫吓得赶紧站起,将手上的油擦拭于衣衫,规规矩矩立在一旁。
吴亘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负手看着对方,「别来无恙。今天只是偶然路过,不算归家。有朝一日,我会带着千军万马,光明正大回到这里。」
浣纱女莞尔一笑,将手中的伞收好,「听说寨主在铁手行省打下了偌大的家业,外子颇为振奋,可是日日盼着寨主早归。若不是此地诸事缠身,恐怕早就到良遮山去寻寨主了。」
吴亘叹了口气,负手望向山下,目光有些迷离,「这里为何如此热闹,可是有什么喜事。」
「哈豹与齐玥成婚,外子下令诸村大宴三日。这么一来,齐家与无畏军算是
绑在一起了。」浣纱女走到崖边,看着山下的簇簇灯火。
微风吹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缓缓爬上山崖。
「楚喜倒是与我提过的,对他二人结合,你怎么看。」吴亘转头看向浣纱女,打量着对方的反应。
浣纱女伸手撵走在发间嬉闹的轻风,斜睥一眼吴亘,轻笑道,「时易境迁,一个千户家族,在如今的寨主眼里,还是个事吗。」转头看向远处,浣纱女幽幽道:「外子曾也有些担忧,觉得哈豹是被人所惑。后来等听说寨主在北面打下了大大的地盘,手中人马已有十万有余,却终是释然。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即使有些小计谋,也只是徒惹人笑。齐家这些年被莫支家和安思家打压的抬不起头来,百里家靠不住,也只能依附于无畏军。而无畏军也需要齐家的奥援,两相结合,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吴亘沉思片刻,微微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朵玉制的并蒂莲,此花只有拳头大小,一见月光,自然伸展开来,上有鹊鸟流连,祥云氤氲。
「这是我送给他们的新婚贺礼,东西不贵,倒是做得精巧。」吴亘伸手将玉莲递给了浣纱女。
浣纱女伸手接过,面色有些诧异,「寨主不准备回村吗。」
「不了。」吴亘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复杂,「而且我曾回来的事,也不要与村中人言说。如今无畏军坐拥十万精兵,已是众矢之的。我行于昆
天洲,不免会被人盯上,还是小心些为好。对了,有一人你且帮我寻着。我过些日子会派人过来将其接走。」
「什么人。」能
让吴亘郑重提出,浣纱女也有些好奇。
「莫支璧。」
「莫支家的小儿子。」浣纱女看了一眼远处的沙支莫。
「不错,此子心不染垢,净若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