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敌人发动进攻。有的用刀砍,有的用斧劈,打得激烈处,甚至牙齿也成了锋利的武器。没有什么章法,没有什么讲究,只要能杀死人就成。
这些士卒每亡一人,其身上的黑气便会转移到尚且活着的袍泽身上。每一个得到黑气馈赠的人,就如同吃了补药一般,浑身上下青筋鼓起,气势更甚。有的承受不住的,身体皮肤爆裂,不断向外渗着血珠。
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士卒外溢的血气裹挟着黑气,让这片战场变成了红黑色的地狱。
纵然人少,可北军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还是让对手一时有些慌乱。
这些人好像不怕疼,不知道害怕,即使已经身死,也要死死拖住对手,只能用刀砍断他们的手脚,砸烂他们的牙齿,才能勉强与其分开。
这不是人,就是一群野兽,所有苍家骑兵心中升起这样的想法。人的天性总是避死求生,面对这些不怕死的人,不少苍家骑兵有意无意退开了些,一时间严整的队形变得有些散乱。
吴亘一刀斩出,四道刀气飞出,斩落了面前的几个敌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微微调息了一下自身血气。身处这样的战场中,被四周这些厚重的血气浸染,人会不自觉与其对抗,很容易感到疲劳。
这就是为什么境界高的人一般不愿意在战阵中厮杀的原因,宝贵的修为如同沙漠中的石头,终是会被不休不止的风沙一点点磨去。
所以,吴亘并没有使用天落这样的招式,而是将自己近日在刀道上所得尽数使出,尽可能用最小的气力杀伤最多的敌人。
将刀从一匹独角马的眼窝中拔出,吴亘搜寻着方才在空中袭击自己的那个高手。这个人隐藏于纷乱的人群中,随时可能再出手,吴亘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祖远通则不然,他此时已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全然不顾自己身死,在刀箭乱飞的战场上大开大合,俨然一头方出笼的猛兽。
“孬种们,来啊,哈哈哈。”祖远通仰头大笑,左胳膊下还夹着一名苍家骑兵。用力一拧,那名骑兵的脸直接转到了脑后。
“休得猖狂。”随着一声怒吼,一名苍家千户拎着长刀扑了上来,手腕一转,锋利的刀刃平平勒向祖远通的脖子。
“来得好。”祖远通俨然是见猎心喜,扔掉手中的尸首,身体跃起,一记重击斩下,凌厉的刀气呼啸着落到那名千户的身上,不仅将其打得飞了出去,身旁的骑兵也是被波及,当场有十几人被斩为两截。
苍家千户面色苍白,知道碰上了难以匹敌的对手,赶紧向后退去。可祖远通却不依不饶,狂笑着一步跃出,手中大刀挥舞,“想跑,没门,老子砍死你,砍死你们这帮瓜皮。”
咔嚓,祖远通和苍家千户手中的长刀,因承受不住两人的重击应声断为两截。祖远通不仅不退,反而是欺身疾进,一把抱住了对手,边癫狂大笑,边用血迹斑斑的头重重撞上对方。
嘭嘭嘭,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名千户的头盔很快瘪下,眼睛因头颅被挤压而向前凸出,口鼻中鲜血狂涌,竟是被祖远通生生撞死。
呼啦,周围的苍家士卒纷纷退去,这种杀人的法子太残暴太慑人心魄,怎不让人心悸。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惨烈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刻,吴亘感觉自己的双臂就像有两座巨石压着,原本轻盈的断刀也变得十分沉重。
这种战场厮杀十分考验人的心智体力,也许平日里可以挥出几千上万刀,可在这里,斩出几百刀就感觉十分吃力。
战场上的喊杀声已经稀疏了一些,很多人已经战死,北军毕竟人少,虽然受秘术加持,实力跃升不少,但人数的劣势注定他们只能如暮山晚霞,极致的辉煌过后可能就是黑暗。
吴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手还未放下,就见人群中有黑影一闪,直奔自己而来。